“你忘了吧所有的厮守承诺,谁都是,爱得没有一点的把握。”
温言书忽然又难过起来,似乎后悔了没把这歌切走,眼下,它开始劝自己放下执念,忘记和衡宁一起许下的所有诺言。
他记得不止一次,衡宁一遍遍告诉他:“你现在的成绩越来越好了,我们都可以在北京,去了北京就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他记得衡宁说,永远太远,不应当随便许诺。
但他还记得,那人拿着他笔写的承诺书,握着拳头认认真真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和温言书永远在一起。”
此时,温言书昏昏沉沉,一时竟分不清窗外的东南西北,耳边,那轻柔的女声缓缓唱道:
“像夜归的灵魂已迷失了方向,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暂。”
永恒太短暂。温言书苦苦地念叨着,心想,自己和衡宁存在盒子里的永恒,是不是早已经随风而逝了。
衡宁忽然觉得,眼前这一方小盒子看久了,竟像极了骨灰盒,把有关温言书的记忆和承诺一并封锁埋葬起来。
奔波应酬了一天本就劳累,一想到这里,衡宁更是觉得痛苦万分,他匆匆洗漱完,把自己闷进了姑姑家的被子里。
今天亲戚们有委婉地表达过他过得不太好,说他看起来很累,让他少点心理压力,多注意休息。
事实上一直以来,衡宁精神和身体状态都没出过大问题,就连进看守所不到一个星期也适应了那里的作息,唯独这次从北京不告而别之后,他没能安生睡过一个好觉。
每当夜晚关灯之后,他总想起有关温言书的各种事情
他记得临走之前温言书身体状态很不好,虽然自己清理得到位,但很难保证这人第二天不会出大问题。
一想到这里,衡宁就如芒在背起来。
如果他在家里晕倒了没人发现怎么办?就算被送去医院了,这段时间谁来照顾他?照顾他的人知道他的胃不好、很多药不能吃吗?自己不在身边,他还会每天按时吃早餐吗?……
这样想着,衡宁又一次陷入痛苦的失眠之中。
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体会失眠的机会,他忽然理解了温言书上课的时候,为什么总是精力不集中。
他想起那个人曾经耷拉着眼睛跟他说过,想睡睡不着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容易想死。
衡宁翻了个身看着黑洞洞的窗外,忍不住想,温言书一个人待在家里还会害怕吗?自己当时丢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事?那群缠着他的人还会再骚扰他吗?
自己临走前已经跟胖子打了招呼,还给他塞了红包,这么不靠谱的人,真会尽职尽责保护温言书的安全吗?
一千多公里外的北京,胖子躺在温言书家的地铺面前,闷闷打了个喷嚏。
“大爷的,小温哥这房子这么暖和,我还能冻感冒了?”胖子匪夷所思地感慨。
温言书顶着鼻音,有些愧疚地道:“不会是我传染给你的吧?”
“不可能。”胖子摆摆手,“我相信你,你不是这么坏的人。”
温言书被他逗乐了,盘着腿甩出两张牌:“对尖儿。”
“卧槽居然留了这么一手!”一边的何思怀仰着头,痛苦哀嚎,下一秒表情突变,得意道,“四个三!炸!”
温言书笑着把一手烂牌摊开,一口闷了一边的酸奶:“我输了,我干了!”
这两天佟语声和吴桥一回老家,温言书正愁着没地儿投奔,胖子现在应该是王老板,就自己跑来了。
“衡老板让我照看照看你。”胖子这样对温言书说,“毕竟之前遇到的事儿也怪恐怖的。”
当上老板之后,胖子说话底气足了很多,还说需要的话给温言书请几个打手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