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远突然就把帕子扔进垃圾篓里,“什么工作算得上满意?要不我把主任的位子让出来给他?”
吴奶奶不敢置信自己一手带大的人会跟个晚辈计较,嘴里的话还很像是在讥讽,“文远,你这话说的真是……”
聂文远一个眼神过去。
吴奶奶立即就闭上了嘴巴,老人家心里委屈。
黄单看的出来,吴奶奶照顾了聂文远几十年,把他当儿子的同时,也把自己当对方的妈了,分不清其中的界线。
刚才吴奶奶说的话,陈飞全听见了,他垂着眼皮,没抬过头。
聂文远用客厅的座机给聂友香打电话,说会把人送回去,他挂掉话筒,“走吧。”
陈飞说,“哥哥,我骑车过来的,跟小于一起骑回去就行。”
聂文远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外,无视了陈飞。
陈飞的脸涨红,自尊心都受到了创伤,从他打了陈于一拳,舅舅把他拨开,给他一脚到现在,他就没想明白过。
舅舅在跟他置气,连奶奶的话都起不了作用,就因为陈于?
聂文远冲着大外甥颔首,“你坐前面。”
陈飞晕车,以为舅舅是在为自己考虑,他忙说,“没事,让小于坐前面吧。”
“我坐后面。”
黄单说着就弯腰坐进去,聂文远从另一边上车,挨着他坐。
陈飞又一次被无视,牙都快咬碎了,他沉默不语的坐上副驾驶座,把车门带上,脸色很不好。
车里很安静,司机察觉到不对劲,只是问了要去的地方,就没再说一个字。
黄单的后脑勺靠着椅背,眼睛望着前面的路况,他的鼻梁上有块淤青,散发着药酒的味儿,无声无息的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