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人伦抛诸脑后?
而他们的分离,又是否只是受伦理所限的逼不得已?
靳南庭闭上双眼。
他也必须停下。不要去揣测,不要去想象,如果可以他也想马上听到顾烨彤真正的心声,但是他不想她在还被药物影响的情况下去窥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当女人的眼皮开始颤动,他俯身抵住她的额头,好让她一睁开眼就能立刻望进自己的双眼。
“你也要相信我。我会听你说的,只听你一个人说。”
当她再一次陷入黑暗时,她的大脑却好像在时空的隧道中四处穿行。
她看到了自己第一次从母亲手中抱过棠棠,却也看到了父母在走廊尽头大声争执,她看到了爷爷拿着厚厚的建筑年鉴指给她看自己经手过的项目,却也看到了父亲对她兴冲冲拿去的全家福图画敷衍一笑。她看到了那个冷眼看着她和其他孩子打架的孤傲小男孩,却也看到了当她骄傲的从校长手上领走“杰出毕业生”证书时,台上的十个学生里只有一人的身影比她更加孤独。
再然后,她看到了那个男生。就在当年他常常等她一起搭有轨电车的那个站台上,当他看到她时立刻站了起来,冲着他露出了微笑。
他的微笑是那么的灿烂,仿佛比德国冬日里的朝阳更有温度。她曾经是那样羡慕他,所以才贪恋那笑容的温度。而当她再次想要向他靠近的时候,电车进站了。
车门在她身前打开,空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一个身形瘦小的孩子背对着他们,他单薄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样的寂寞而孤单。
想让人去陪伴。
当记忆中的欧阳煦东又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趣闻时,车上的小孩转过身望向她,那张稚嫩得分不出性别的脸庞是那样熟悉却又是那样陌生,她在那张脸上看到了靳南庭年幼时的影子,却也在那双杏眸中看到了自己轮廓。
孩子向她伸出了手,“车要开了,快上来。”
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滴滴声中,她从梦中醒来。她的脸颊是湿热的,但是心中的迷茫已经消散。因为在梦里,她握住了孩子的手在车门关闭前的刹那跳上了车,将过去扔在了站台上。
* * *
“你听说过遗传性性吸引吗?”
第二天的顾烨彤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好转多了。早上顾老爷子还是不顾阻拦地来了医院,夫妻两个人都非常默契地只说是外出路上遇到了车祸,模糊掉了背后的隐情。
而送走老爷子之后,当顾烨彤再一次想要继续昨晚那个话题,靳南庭没有再阻拦而是坐到了她的身侧,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