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都还不知道你身体的状况,难道你们家就陈渊一个人知道吗?”院长问道,“你们好歹一起长大,后来又被同一家收养,像亲兄弟一样,其他人无所谓,但他不该被瞒这么久的嘛。”
院长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可是陈尹一个字都没有再听进去了,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身体冷却下来,血液瞬间倒流,却又堵塞在心脏出口,耳膜听见了自己心脏超负荷的声音,又听到了无数道杂乱的猜想。
宋辞知道了他会怎么想?觉得我是个怪物?厌弃我?远离我?从此以后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我?觉得和我同一桌进餐都会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那在以后的家庭聚会上是不是连和他坐在一起的幻想都不能再有了?
陈尹陷入漫无边际的猜测和幻想,构想各种场景里的宋辞对他的各种躲避,他又突然想到宋辞送给他的那个泥塑的娃娃,他会后悔曾经送过一个娃娃给这样一个人吗?会连同自己送出这份礼物的双手也一起厌恶吗?
陈尹在头脑中一步步深入悬崖边缘,直至快要掉进深渊,汽车的鸣笛声才将他拉回来。
“到了。”出租车司机说。
陈尹这时才从幻想中抽离,想起自己刚刚在院长面前失态的模样,裹挟着像逃一般离开的慌张,希望院长不会看出来什么。
陈尹下了车,看着面前宋辞的家突然生出一丝畏惧,自己在上了出租车以后没有目的地,竟然下意识地报了这里,在车上封闭的空间里就快要喘不上气,此时看着宋辞的家更是觉得呼吸困难,他想要转身离开。
“小尹!”
一声带着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喜的呼唤从身后传来,陈尹顿住脚步,整个躯干僵硬得宛如深冬里寒风中的树干。
他听着身后离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敢回头,想要逃离,但是脚掌却被定住了一般,稀薄的空气逼得他快要窒息。
别过来,别靠近我,别让我看见你眼里掩饰不住的厌恶。
“小尹,你怎么来这儿了?”宋辞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说,“你怎么了?你是在发抖吗?”
宋辞的右手抚上陈尹的臂膀,担心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