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前的最后那两?天,傅斯霆重新誊抄了一遍银色笔记本上的疯字。
只有一份他不安心。怕万一弄丢了,就真什么都不剩下了。誊抄的时候很麻烦,很多之前歪歪扭扭的内容,傅斯霆自己都已经认不清。
加上内容又太神经,有的根本不知所云。
抄到一半他屡屡想放弃。
要?不是脑中始终残存一些记忆画面,傅斯霆真的都已经要?完全不相信自己了。
至今支撑他坚持的,甚至都已经不是任何微茫的记忆片段。
而是梦里二十?八岁厉非的那张脸。
十?六岁的海报上,厉非永远是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犀利精致,是带刺的银灰色优雅荆棘。
可在傅斯霆记忆中,二十?多岁的厉非是气质与年少?时截然不同,温柔、优雅、性感的成熟男人。那是让他觉得最不可撼动的真实
一个人绝不可能凭空编造出那样一张脸。
傅斯霆了解自己,他不具备那样高超的艺术加工能力。
以他贫瘠的想象力,绝对幻想不出十几年后厉非的神情,他身上清冽的墨水香,以及他温柔看过来的眼神。
“……”
傅斯霆觉得不能再深想,不然真的要?崩溃。
他誊抄完后,就闷着头睡了一下午。但事实证明白天睡多了,晚上就容易睡不着。
尤其手术前的那一夜,整个人莫名其妙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