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__?”

连峰道：“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他现在防备心很重，看见我情绪就很激动，医生们按不住他，刚刚绐他打了镇定剂，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您要是没事的话，能过来帮我照看一下他吗？他之前在你家，和你相处的好像还很愉快，他并不是很排斥你的样子。拜托了。”

“我就过去。”

佟以年和连峰要了连念住院的地址，回到办公室拜托同年级的一个同事数学老师帮忙他上完这节课，自己开车去了医院，按照连峰刚才给他的地址，到了连念住院的病房前。

佟以年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打过镇定剂的连念已经睡着了，他的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佟以年从病房里走出来，走到站在走廊窗前的连峰面前，问：“昨天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你儿子的自闭自杀倾向很严重，你昨天晚上是又打他了，还是又骂他了？”

连峰整个人仿佛都被阴郁笼罩着，揉了揉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我昨天晚上从你那将他带回家，没说他，也没打他，只是让他反思下自己的问题，然后就让他回房间睡觉了。”

当保姆早晨去连念房间，看见地板上的水果刀，和那一大滩血迹的时候，七魂吓掉了六个半，跑去“砰砰砰”敲连峰房门。

连峰冲到连念的卧室后，再也维持不住他的高冷父亲人设，慌神地打电话给120。

在那一刻，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强势坚硬男人，真的被吓到了。

他没想到连念居然会真的选择自杀。

连峰道：“我对这孩子还不够好？他要什么我给什么，从他去幼儿园开始，就让他去全市最贵的，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全都是名牌，还有吃的，玩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给他提供最好的！这孩子一一怎么能自杀？”

佟以年皱眉道：“说的轻巧，他长这么大，你好好陪过他几天？他有什么心事，你认真听过？”

“男孩子哪用养的那么娇气？”

“对，你养的倒是不娇气了，他哪做的不好，你就一顿鞭子，好好一个小孩，硬生生被你绐抽出来自卑症。”佟以年接着道：“他没有母亲，又长期沉浸在你这种教育下，不出毛病都怪了，再这样下去，以后绝对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连峰长出了一口气，第一次开始认真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佟以年趁机道：“你天赋异禀会赚钱，能白手起家将公司做的很大，但不代表你儿子也要这样，你要允许你儿子比不上你，也要接受你儿子是一个普通人，或者和普通人还有点不一样。”

佟以年继续道：“一个孩子最重要的不是未来能有多大成就，而是说能健康、愉快地过完这一辈子。”

连峰想摸出来烟来抽。

手揣在兜里，将烟盒从兜里拿出来，看见墙上挂着的“禁止吸烟”几个大字，又将烟盒重新塞进了兜。

过了十多分钟，病房内昏睡的连念醒了，连峰刚进门，连念就浑身上下发抖，喊着：“爸爸，不要打我，爸爸，我知道错了。”

连峰全是颓败表情。

佟以年走进去，拉着凳子坐在连念的病床身边，道：“连念，你别害怕，有老师在，你爸爸不敢把你怎么样。”

连念忙抓住佟以年的手，紧紧地不肯放松，满脸防备地看着连峰。

连峰满脸都是受伤的神色，道：“老师拜托你好好开导一下他，我出去。”

“好。”

连峰走后，佟以年道：“不是告诉过你，自杀的人死后要下地狱的，怎么还这么做？而且在老师家住的时候，也和老师说好了，以后开心面对每一天，怎么刚从老师家走了，就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