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另一间房里的陆父陆母,被这种平淡而又温馨包围,总算有了家的感觉。

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去世后,他鲜少像这样关心一个人,他有时候自己也分不清是否把裴星当成了另一个人,对他好,像是在弥补上辈子无法挽回的遗憾。

长久以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比如之前,他情绪失控,迁怒对方。

他是真的很生气,气对方不顾自己的安危,在生气的同时又有些害怕,怕惨剧再次发生。

上辈子,弟弟为他挡了致命伤,被病毒感染,丧尸化前自我了结,他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

他痛恨末世无常,痛恨偷走他们物资的车队,最痛恨的是他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无力感他不想再体验第二遍,所以他当时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陆一鸣甩了头,捧起凉水洗了一把脸,清醒了许多,没有再多想。

待他穿戴完出来,床上的裴星仰躺着,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他没有打搅他,轻轻退出房间,紧闭房门,阻挡寒风的侵袭。

灶房里的人捕捉到陆一鸣的身影,朝他招手:“阿宝,星哥儿怎么样?”

“睡着了。”陆一鸣鼻尖,闻到一股中药味:“这是爹的药?”

“这给星哥儿的,上次的处方药还剩一包,我给煎上了,你等会儿喝了姜汤,给他端过去,趁热喝,要是明儿还不退烧,咱就去找李大夫。”

陆母指了指一旁放在灶头上的姜汤,示意他喝了。

窗外大雨滂沱,密集的雨连成水幕,像是天然的瀑布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