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族长把拐杖一跺,当场咆哮。

老人家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桂枝儿脸上了:“他个王八羔子,去年他老母殒了,我派人到凌河找他。”

“你猜怎么着?”

“他?赌红了眼都住在赌场了!”

怒火在老族长的皱纹中涌动,他脸颊变得涨红,音量提高,语气严厉坚决。

桂枝儿惊诧地张了张嘴。

按老族长的说法,沙母从停灵出殡到谢孝圆坟,一切俱是由宗族操作的。

由于沙父只是穷困潦倒的旁支,宗族还垫付了下葬开销。

而嫌疑人沙井田,早就被愤怒的老族长直接开除族谱。

“家丑不可外扬。”老族长叹了口气,“今日若不是你有知府令查案,老朽也不欲多言。”

最终,老族长向桂枝儿引见了守墓人。

连绵的沙丘本是一抹单调的黄色,随着暮色降临,气温逐渐变低。

未消融的冰雪在沙脊上勾勒出波纹,矗立其中的胡杨也满身银白,平添了几分浪漫。

面前则是石柱堆砌出的塔台,高耸巍峨。

台上,一排排棺材被钉死。

遗体在干旱的沙漠很快就会脱水,再择机举行下葬仪式,这便是龙沙镇独有的

白布裹尸,连棺火葬。

第25章 三种锅底肉丸子在口中爆汁。

“早就烧透了,去见太阳神了。”守墓人只一句话。

尸体灰飞烟灭,那么沙井田运回凌河县的棺椁便十分可疑。

桂枝儿心下了然。

乌什拓跋真奇袭失败之前,达奴人没必要冒险进城。

正因部落荣誉受损,睚眦必报的游牧劫匪才会派出暗探。在此时间段,一个赌狗带着假棺入城。

不是犯人也是帮凶,基本死刑没跑了。

“呼”的一声哨响,荒漠雕鸮贴地飞行。

它的面盘呈淡棕黄色,夹杂褐色细斑,钩曲的喙显得十分凶恶,尖锐的爪收紧猎物。

“是县令大人在训鹰。”守墓人见桂枝儿好奇,向这个没见识的外乡人解释道。

只见一名身着镶嵌毛

领棕色皮衣的女子,骑着马英姿飒爽,一闪而过。

腾起的沙土后方,是几个勉力追随的侍从。

龙沙镇的县令是女子?

在纷乱的边境做到七品官,绝非凡人。

要调查的事情已明晰,桂枝儿并未上前攀谈,兼之夜晚温度骤降,急需找个地方安顿。

沙家老族长发话,腾出一间客房。

房屋很原始,桂枝儿仔细一看,大约是用粗壮的胡杨枝干做成房梁。

墙面则是用细红柳枝条扎的,房顶是用芦苇铺的。

最后再用河底的淤泥一抹,别看它简陋粗糙,却能起到挡风保温的作用。

“代我多谢族长好意。”桂枝儿确认白驹也有了保暖的马棚后,才肯歇息。

沙漠地带有句俗语早穿棉袄午穿纱。

夜晚太阳落下,地面热量持续降低,寒冷侵蚀被褥,桂枝儿偷偷摸摸贴上几个暖宝宝方可安心。

囫囵一夜的她并不知,远在中心府城,依旧有人惦记着。

“人有消息了吗?”管家面对暗探不苟言笑。

平日里习惯伏低做小,似个只会圆滑奉承的老好人,此时却面色严肃。

“回大管家,在十二堡断了线索,大概是往龙沙镇的方向去了。”

暗探伏跪在地,瑟缩着身子不敢抬头。

“呵,大概?”管家一声冷笑,阴沉着脸,嗓音逐渐变尖。

“找不到人也不要紧。”刘善渊温润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