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栾霜柏手腕一抖,挽了个小枪花,红缨穗在空中飞舞。

落日残霞极其瑰丽,映得半个天空红彤彤的。长枪背在身后,少年骑在马上,背影被拉得很长。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走啦桂姑娘!”栾霜柏摆摆手,头也不回。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桂枝儿嘴角上扬。

虽然有点刻意,但确实挺帅。

若早几个世界碰到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还不得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惜,现在的她只会想

把从四品的文官同僚扔在一旁,专和自己告别,这小子只怕是不想进步了。

好在刘善渊并未在意这些,他忧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偌大的北境,库里亏空,无论是粮仓储备还是账面税收,都一塌糊涂。

要叫马儿跑,得叫马儿多吃草。

没钱,可怎么办?

眼见一桶粥已经见底,他走下马车,态度谦逊地向桂枝儿发问。

好家伙,把我当免费智囊了。

桂枝儿虽然不满,但大家暂且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马知府是不是还没回京啊?”桂枝儿点了一句,“据我所知,他这人有个原则,那就是”

“君子爱财,取之取之取之!”

第13章 花魁千金这些文官啊,心都脏。……

这场鸿门宴最终摆在邀月楼。

为恭贺马知府迁除,特意备下酒馔以展欢宴。

各色绢花装点楼台扶手,酒香氤氲,笑声弥漫开来,连舞台上的戏曲也缠绵了几分。

“好你个黑心贪官,任你手眼通天,左右逢源,在本督台手里,休想蒙混过关。胆敢不招,左右衙役,给我打!”

他一双桃花眼,春色无边,围观的小娘子攥紧手中香囊,春心萌动。

确是将《铡贪官》演成了才子佳人戏。

刽子磨刀,轻击金黄色圆盘状的锣,咚咚擦擦,鼓点愈发密集。

“若人人如你一般,文官贪财,武将怕死,我大梁岂能荡静中原?”

督台大喝一声,唱腔高亢,嗓子是又脆又亮。

“好!”喝彩声四起,震屋响瓦。

其中最起劲的就是马知府,游牧劫匪已退,他与手下幕僚们从容回到府城别院。

肃清匪患的邀功折子,正快马加鞭向京城进发。

至于后续?

他既已交接,自然由新任知府接手,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马知府夹了一筷子红曲卤排骨,满足地眯了眯眼。

“不瞒你说,某在镇北府任职不到一载,最放不下的,除了这北境的黎民百姓,就是桂记的卤味和邀月楼的花、花、话本子!”

邀月楼,是风尘所的勾栏瓦舍。

大梁禁宿妓,花娘和小倌们聚集在此,编排些擦着红线的剧本谋生。

戏幕起,戏幕落。

督台去除戏中扮相,前来答谢宾客。只见她及腰的乌发斜插金钗,纤腰袅娜,樱桃秀口。

略一弯腰时罗裙摆开,如初春嫩柳楚楚动人。

竟是名女娇娘!

花魁艺名柳千金,伶仃戏子却取了个闺阁小姐的称呼,少不得叫人耻笑。

可自从她学出了师,引得多少纨绔膏粱一掷千金,名声便愈发响亮了。

“奴家见过大人,寒舍今晚蓬荜生辉,还盼您今后多多捧场。”

柳千金嗓音酥软,每个字都像是经过巧匠打磨的玉石,温柔圆润。

艳而不媚,许是看出新任知府并不是个贪恋美色之人,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

“咱们花魁这是但见新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