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堡作为镇北的大后方,在百年前有驻扎军士修建堡寨,因此得名。

西出大梁,传闻曾有身材高大、肩宽体壮,眼睛或蓝或绿的野蛮人,前朝为防侵袭特设屯兵。

“俺爷爷的爷爷见过,那野人啊,一脸络腮胡,又浓又密跟杂草似的,头发还是褐黄的色儿。”

十二堡的百姓用手比划出六尺有余的身高。

“后来再没人遇到过,官老爷也把军士们都放到凌河县了。”

总之,十二堡现今,无甚危险,但同时也穷得稳定。

农夫们面有菜色,身上套的粗布衣衫,补丁摞着补丁。足蹬破旧草鞋,除去种地以外再无进项。

县衙倒是重整了一番,原县令已裁撤,由樾王殿下的人接管。

“先生,要让新县令遣人助我等吗?”

秋风吹得凉意透骨,三两名书生换上深蓝色的夹袄,外搭一件半旧大氅。

他们跟在桂枝儿身后脚步匆匆,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樾王殿下兴科举固然有吸引力,但也有笃古之家不愿子女趟这趟浑水。

大局未定的情况下,公然反叛朝廷亦有风险。

于是他们选择折中之举,跟随桂枝儿开辟新领域。

“不必麻烦官府了。”桂枝儿摇摇头。

樾王殿下嘴上说的好听,若需调派人手、支用银钱,尽可吩咐管家。

可那富安公公岂是好相与的?

尤其在桂枝儿是个犟种的情况下。

面对上位者,保持不卑不亢是一种奢望不卑便是亢。

秋日正是农忙时节,百姓们在广袤却贫瘠的黑土地中收割完麦穗,粗糙的双手已经布满裂口。

接下来还要储秋菜、制冬衣,闲暇时间并不多。

桂枝儿在县城菜市口立了招工的牌子,只收拢来十几号人。

“小娘子,您说这儿活计能一直干到冬天,是真事儿不?”

大娘的衣角微微卷起,面料被磨得毛糙。

她双手布满老茧,关节粗大变形,眼睛浑浊却透着温和,问话时有些小心翼翼。

“是真的,大娘。”桂枝儿目光真挚,微笑着回应,“日结工钱,包两餐。”

修建雪场、浴场的重体力劳动者,每日可得八个铜板,习练搓澡、帮厨之事者,则得六个铜板。

重金之下,围观者蠢蠢欲动。

“那俺们就,先开始干活儿?”大娘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说话时眼神诚恳。

到底是憨厚朴实的农民,整日里劳作惯了,这份勤快着实让人打心底里赞叹。

桂枝儿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当然是 ,先吃饭!”

第99章 铁锅大鹅粉条缠绕着鲜嫩的鹅肉。……

人是铁,饭是钢。

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儿。

两名小学徒背着的铁锅巨大无比,锅沿几乎快顶到他们的脑袋。

他们搬运石块,搭起一个能支撑铁锅的灶台。

太阳逐渐升起来,秋风拂过,裹挟着成熟庄稼与落叶交织的独特气息。

“主家仁善,没准会给咱喝高粱粥嘞。”

老者头戴破毡帽,帽檐下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他吧唧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额头皱纹纵横。

“菜汤和黑窝头也不错!”大娘有些期待地搓着衣角。

只要工钱按日结,她明儿个定劝左邻右舍一起来干,索性地里剩余没掰的玉米棒子也不多。

能攒一笔钱过冬,心里总是熨帖着的。

小女孩手起刀落,全神贯注地将鹅肉切成均匀块状。

她那扎起的马尾辫俏皮地晃动着,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