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惊讶,叶质安便重复了一遍宋临的反应,还招呼范愚:“阿愚,方才放下的已经熟了,快尝尝。”
这回伸出筷子的动作显得犹豫起来,夹了肉片,由着它在味碟里边滚了一圈,范愚才动作迟缓地将之送入口中。
虽说满屋也就三人,不必顾及什么形象,但范愚还是对这全新的吃法带了点怀疑。
尤其是他的口味向来不似叶质安他们一般清淡,兴许根本不会喜欢?
大概是因为他的动作要慢些,让热气散掉了些许,倒是不至于跟着师徒两人一起嘶哈。
其实也让涮锅子的魅力消减了点。
但味蕾依然给范愚传递了惊艳的感觉。
尝到味道的瞬间,范愚便推翻了方才“不会喜欢”的想法,提前熬至乳白色的骨汤带来了鲜美的味道,味碟也恰到好处地为之增色不少,比起平时吃到的菜色,让这师徒二人怀念的涮锅子确实有着独到的魅力。
配上空中纷舞的雪,和时不时吹进屋里却被大氅拦下的寒风,别有一番风味。
瞧见宋临的享受与惬意,范愚甚至为自己还未到能够饮酒的年纪遗憾了片刻。
注意到了范愚的表情,叶质安适时递了盏茶过来,也不管茶水配上涮锅子的组合有多怪异,只是道:“阿愚年岁还小,可不能惦记师傅的酒。”
年岁还小的人顺从地接过茶水,将视线又放回了锅子上。
筷子刚碰上新的食材,就听见今日压根没打算守什么沉默规矩的人挑起来了新的话题。
“入府学也快要半年时间了,明年的乡试,阿愚要下场考么?”
向来对科举不怎么关心的人,这会儿居然主动提起来了乡试,甚至还记清楚了下一届是在哪年。
没等范愚惊讶,叶质安就又补充了一句:“免得你出了考场昏过去,却被随便什么人捡了回家,到时去省城应考,可得捎上我才是。”
话里带着点笑意,像是在取笑县试结束之后直接栽进自己怀里的小孩,却没达眼底。
范愚抬起眼,撞上叶质安的视线,瞧见的分明却是难以掩饰的担忧与关心。
刚要开口答话,倒是被向来不怎么关注两人交往的宋临插了一句:“乡试,这个年纪,是十二郎么?”
大概是记住了这个十一岁的小三元,难得一次不把脉就能叫出来范愚身份。
范愚刚出声答应,带着点凉意的指尖就拨开了冬衣的袖口,轻轻搭上了他的腕间。
看上去宋临还得给自己的猜测加一道确认程序。
寒风从袖口钻进去,让范愚的手往回缩了缩。
“身子健康不少,看起来这许多药没白喝。”虽然已经把小病人交给了徒弟来负责,松开手后,宋临的话里还是明显带着医者的欣慰。
又将手中温热的酒送到口边,宋临退出了两人的话题,顺便还朝自家徒弟投过去了道满意的目光。
范愚这才接过方才的话头,答了一句:“乡试么?应当不考,秀才就不错。”
都不必解释什么原因,向来安安静静的系统已经在范愚耳畔炸了起来。
“请宿主重复上一句话,请宿主重复上一句话。”
冰冰冷冷的机械音,愣是让范愚听出来了点震惊。
不过系统随时可以搭理,不及眼前正皱着眉提出疑问的叶质安重要:“阿愚的意思是,不考明年的乡试,还是再不往下考了?”
清朗的声音同样带着点难以置信。
毕竟范愚一直以来给他留下的印象,该是为了科举不管不顾才对。
范愚紧了紧因为先前的动作有些松散开来的大氅,解释道:“先前赶着考试,是急于改自己的境况,科举是最方便的一条途径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