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看他此时拿嫌弃的眼神看着药, 不得不说,宋临的医术确实高明。
这也是范愚回回忍着奇怪口味,靠着蜜饯也坚持把药喝完的原因。
头一次在义诊遇到这师徒二人,范愚还比同龄人矮上不少,整个人瘦瘦小小, 面色也泛黄,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长期吃不饱饭给饿的。
断断续续调理了这么久, 虽然因为他自己沉迷学业的缘故, 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 但身高也已经逐渐赶上了同龄人。
还是瘦,却不像小时候那样让人担心会不会被风吹倒了。
至于对范愚来说向来难捱的江南的冬天, 这两年已经好过不少, 一如既往地畏寒,但捧个手炉、披个厚些的外衣也已经足够。
随着身体逐渐健康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深入骨髓的寒意了。
但也正是因为明显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的变化, 范愚才会逐渐变得放肆, 甚至开始时不时悄悄熬个夜。
只不过他以为的悄悄, 早就被黑眼圈出卖个一干二净。
没有想到叶质安会直接送药上门,前一天夜里范愚又比往常晚睡了半个时辰, 就为了把正在读的书一次性看完。
当时确实看得尽兴了,结果就是今儿被叶质安逮了个正着。
看着面前友人的不满神情,范愚悄悄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又被抓包一回,他或许该祈祷叶质安研究新口味的思路停滞么, 否则下回的味道怕是更诡异。
好在如今只是偶尔喝个几剂,得空了才走一遭悬济堂去抓药,蜜饯的消耗速度终于降下来。
两年都过去了,这位叶小郎君对于奇怪口味的研究热情却一点都没降,几乎可以说是每月稳定出新了。
为此,范愚还不止一次在心底感慨过,要是蜜饯的口味也能够随着药的变化而升级该多好。
从叶质安手里接过药,范愚估摸着休息的时间还有些剩余,于是把人引进了院子里。
叶质安比范愚年长三岁,今年已经十四,正是开始飞速长高的年纪。
哪怕范愚的个头已经追上了同龄人,和叶质安之间的身高差距反而更变大了一些。
刚踏进院门,叶质安用发带束在身后的长发被风吹动,带起来一阵浅浅的药香,恰好送到范愚跟前。
要说这两年药喝下来,范愚最大的遗憾是什么,便是他分明已经快成了个药罐子,依然没法在自己身上找到这股好闻的味道。
就仿佛是宋临师徒二人的专属特权一般。
“院试近了罢,阿愚打算这回下场么?”叶质安难得表现出对于科举的关心,往常都该只关注医书才对。
见到范愚点头,少年说出了来意:“洛州府的院试应当是在平昌县考,正好我过些日子要去一趟首县收些药材,到时与你们一道去。”
范愚自然答应下来,就是对这人要进的药材产生了一丝担忧。
怕不是那些调味用的。
族学课间休息的时间并没有多少,而叶质安自己也是趁着义诊的空当来走这一趟,说完事情就打算离开,走前还补充了一句:“有我跟着,考完院试你若是再昏倒,起码不会栽到地上。”
这是还记得两年前在县试考场外头捡到范愚的场景。
这会儿提起来,也是在提醒范愚,一直到院试考试结束,都不要再对自己身体不管不顾,免得再因为着凉或是劳累昏上一次。
送走叶质安,范愚默默在心底算了算离院试还有多久。
学政主管一省,对各府是分期亲临考场来主持,也就导致各府的院试时间并不完全一致。
院试多数在六七月份进行,报名流程则与县试府试几乎一致,而今已经五月中旬,离着童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