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凑向炭盆,仰着头看叶质安:“兄长,冷。”

身上唯一沾到雪水的外袍已经被取下,发也擦干,还能说冷,自然是因为湿透的鞋袜。

叶质安闻言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兴许范愚先前说的冷,也是同样的意思。

只是被外袍遮盖,又有湿了的长发吸引他的注意,才会拖到现在才发现。

声音轻缓,再配上仰着头的姿势,十足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孩在撒娇。

“先起来,去了屋里除去鞋袜便不冷了,还能小睡一会儿,晚些替你做醒酒茶。”

叶质安手中已经空了下来,顺势想去摸一摸范愚的头发,好确认一下是否还带着湿意,声音也跟着放缓放轻,还跟了句“乖”。

于是终于被哄了一句的范愚也满意起来,又拽上叶质安的衣袖,拿脑袋蹭了蹭抚在发顶的温热手掌。

继而顺从地跟着进了卧室,除去鞋袜,将自己塞进了被褥当中。

叶质安趁着他动作迟缓地打理自己的功夫,点起来新的炭盆,又将搭在臂间带进屋的范愚的外袍挂好,等转过身,正好瞧见范愚蜷进被窝的动作。

刚一躺下,双眼就合了起来。

“阿愚先睡,我出去做个醒酒茶。记得莫要去碰炭盆,当心烫着自己。”

赶在人真的睡着之前叮嘱了一句,叶质安转身出门时还回头了好几次。并不放心。

甚至觉着自己确实该留个小厮在医馆,免得再遇上这种情况分身乏术。

正想着,最后一次回头,便瞧见范愚翻了个身。

生怕小醉鬼把自己滚下床榻,叶质安决定还是等他睡着了再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