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因为年纪还小,他没把叶质堂所说的好消息与这位置相联系起来, 也有不知道斋长斋谕的身份为何意的因素在。
能听出来是个有些小小权力的位置, 还是因为想起来叶质堂任的是学谕, 称谓上多少有些相似。
趁着众人将惊讶的目光投向范愚的功夫, 叶质堂继续解释了一番两人往后的职责。
“斋长斋谕皆由学生充任,为本斋学生之表率。前者可依规给以处罚, 每月还需记录本斋学生的品行与课业,委送学谕考核。后者则须协助执行。”
依规处罚几个字过后,不学无术的几个官员子弟面色都有了变化,汇聚在周浦深身上的视线里,羡慕与不甘相混杂。
这人进存心斋的时间要比范愚早许多, 众人对他的了解也就还算深。
比起时不时带着笑意,稚气未脱的江南解元,周浦深一直以来的呆板和沉默表现早已为他贴上了个会严格执行规则的标签,还得是不近人情的那种。
等叶质堂转身出门,范愚循着他的示意一道走出时,还是听见了身后几人的哼声。
“虽说是好消息,其实也没有那么好些。”
叶质堂这回拍下来的手收了力道,倒是没有再让范愚踉跄一回:“允中年纪还是小了点,是以只定了斋谕,而将斋长位置给以了周浦深。”
毕竟是有个惩处的权力在,交给还未加冠的范愚,不免就会让人担心他不能服众。
好在同样是今年一省解元的周浦深,光看模样就算合适。
依着平日里话都很少、脊背笔挺的形象来看,不论是记录品行课业,还是惩处学生,应当都会一丝不苟地对待。
只说了没几句话,讲清了二人位置安排的缘由之后,叶质堂就又没了正形。
道是:“已有几日未饮酒,读书都没什么兴致。这会儿正好空闲,允中可要与我一道饮上一壶?”
口中是这么说,人却已经往前走出了存心斋的范围,朝着身后动作潇洒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