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阗心不在焉,搬完资料就溜,心里还想着贺行潜,直直往操场的位置走。等他气喘吁吁赶到,发现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班级还不少,但就是找不着贺行潜。

叹了口气,郁阗觉得自己太心急,又没精打采地往回走。正走到楼道口碰见从上面下来的同桌,同桌笑着把书包扔他怀里:“你小子还在啊,我上去找杯子,还以为你包掉了!”

郁阗笑着接过,说:“你都把我包带下来了,怎么不帮我把袋子也顺下来。”

“你那宝贝纸袋?我走得急没太注意。”同桌将他书包又提回来,“书包我给你带宿舍去,你自个儿上去拿吧。”

“谢了啊。”郁阗挥手,慢慢往楼上走。

琢磨见到贺行潜要说点什么。

其实他并不十分了解贺行潜,他俩见面的机会都少,贺行潜还躲着他似的,每次偷偷塞完东西就走,也不说留个小纸条。

他要说什么呢,我会等你?不要忘了你的话?考不上金大也没关系,只要……

郁阗单方面为贺行潜放宽条件,只要离得不远离得稍微远一点也还行,交通总是很方便的。

只要……你还想跟我在一起。

那我们就试试吧。

郁阗现在有两个蝴蝶标本了,一只黑色的,一只蓝色的。

说实话当贺行潜拿出那只熟悉的黑色蝴蝶标本时,郁阗就差指着他骂娘了。

他说你知道吗,我曾经发过毒誓要让偷我标本的贼生不如死。

贺行潜心虚但装得无所谓,为自己争辩:“你在床上就挺让我生不如死的。”

“少油嘴滑舌。”郁阗闭了闭眼,平复着心情,“虽然我不是很想听你他妈为什么要把我袋子里的东西拿走,但你最好能解释一下。”

贺行潜无法解释。他当时都没注意那个纸袋里究竟有什么,似乎是纸和空盒子,他的目光都放在最上面的蝴蝶标本。

“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送我的东西丢了?”郁阗又好气又好笑,阴差阳错实在太荒唐了,“还误会我跟瞿乾岭有一腿。那你应该挺恨我才对啊?”

贺行潜点头,又摇头:“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对我来说所有的怨恨都一笔勾销了。”

贺行潜单方面埋怨郁阗那么久,又单方面原谅了一切,最后给郁阗的只有爱,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的爱那么沉重,会给郁阗带去困扰。没有人教他怎么爱人。

“好吧,你真是……”郁阗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跟贺行潜似乎总是在戏剧性地错过彼此,两人时常没在一个频道,道理说不通,聊天聊得乱七八糟,差点分手又经常吵架,今天你气我明天我气你,生怕对方活得太自在,磕磕绊绊竟也越来越亲密,逐渐放开心扉容纳对方。

这是否也算一种殊途同归呢。

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的,生活本就充满不确定,哪有什么一帆风顺的爱情。

他只希望……年年岁岁。

年年岁岁是如此,月月日日是如此。

--------------------

这个文名一开始其实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哪怕搭错了车还是有机会下车,换乘,去往正确的终点,遇到约定好的人。允许不完美的感情发生,允许争吵和误会,希望爱能包容彼此。要说双向救赎其实也不至于?写的时候没想过这个,爱不是救赎,没有那么伟大,我仍然坚持爱是自私的,爱的意义就是爱

番外2

徐宜第一次见贺行潜,是一个阴天,周一,升旗之后的上台念检讨环节。

身形高挑的男生松散地穿着白色校服衬衫,西服扣子没扣,衣领折进去一截,站在全校师生面前一脸睡意朦胧,捏着份检讨不紧不慢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