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钦点了状元以及榜眼探花,还有一众进士,浩浩荡荡的新科进士们拜谢皇恩。

皇榜张贴到京城左门,按照

大融的惯例,新科状元是要率领一众进士到京城左门观看贴榜的,接着再到琼林苑,皇帝在此宴请新科进士。

齐朝槿高中状元,御赐游街。

榜眼、探花随其后,再往后是其余进士。

礼部官员先捧着圣旨鸣锣开道,锣鼓喧天,人喊马嘶。

城内大道两边,欢声雷动,人山人海,溢巷填街,皆是为了来看文曲星下凡的状元的。

齐朝槿的身材生得本就高大,中了状元,穿的是大红蟒袍,宽肩长腿倒也撑得起一身衣裳。

头戴金边乌纱帽,骑的是金鞍红鬃马,骏马系着红缨锦制辔头。

明明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时候,他却神色寡淡,没什么变化。

不过谁叫他是状元,旁人看了,也不会说他是板着死人脸,而是要赞叹一声宠辱不惊。

后面是喜气洋洋的榜眼。

和漫不经心的崔时信。

榜眼和探花着的是挼蓝蟒袍,皆是头戴乌纱帽,脚跨红鬃马。

崔时信本来应当是榜眼,因着探花相貌平平,圣上便钦点了他作探花。

这下差齐二两头了。

崔时信心中隐隐郁着一口气,余光一瞥,瞧见了人山人海的街巷尾,立着一抹雪色。

水鹊在等巧山给自己买来樱桃煎。

是樱桃制作的一种饮品。

他许久没吃了,嘴馋得紧。

没想到出了次门,刚巧碰上了今日进士夸官游街。

对上崔时信的视线,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翘翘唇角,以示恭喜。

崔时信眉一扬,兴致倒是高了。

巧山回来了,水鹊接过他递过来的瓷碗,满满一碗的樱桃煎。

他舔了舔唇瓣。

蓦然感受到一道视线,冷恻恻地扫过来。

人声鼎沸中,水鹊抬眼,见高头大马的状元郎淡淡地收回视线,仿佛从未往这个方向看过。

水鹊不会判断错,刚刚齐朝槿看过来的,确实是他自己的方向。

看男主对自己没什么好眼神,他松了一口气。

想来剧情是在循序渐进走的。

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他上了马车,和巧山打道回府。

从这边坊市,回到安远侯府有相当长一段距离。

久到水鹊在马车上就将樱桃煎饮光了。

外面忽地马鸣声嘶嘶。

水鹊撩开马车的布帘,“怎么了……?”

风尘仆仆,急促的呼吸,形容狼狈。

方才风光无限的状元郎,不知道如何脱离了登科进士的队伍。

在人迹罕见的街巷尾,纵马拦住安远侯府的马车。

巧山正在和他交涉。

见水鹊从马车上面下来,齐朝槿腿一跨,踏至地面。

漆黑的双眸紧锁着水鹊,目不交睫,好似他一眨眼,水鹊会飞走消失了一般。

薄唇开开合合,最终只是说:“瘦了。”

水鹊年后是发烧了一场。

因而前一年养的那点肉,再次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