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沦陷是醉酒将脸埋在自己手中，说“你很好”时语气黏腻得像融化的蜜糖。

万劫不复是初次欢爱，一滴摇摇晃晃坠落的眼泪，坠在季观雪的心尖上，从此无故掀起一场无休止的惊涛骇浪，永失宁静。

季观雪心脏不断地不断地往下沉。

感觉窒息的他大口大口地喘息，随时要哭出声来：“明明是你……”

李知柏无法理解地皱起眉，难道季观雪把那句你很好当成表白了吗？

那明明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甚至它的威力还不如一句“我喜欢你”来得直白，一句“我爱你”来得炙热。

或许觉得很可笑，李知柏冷冷地笑了一声：“那我现在说周熏也很好，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对周熏表白？”

周熏神色微动，贴在李知柏耳边低声回复道：“你也很好……”

似乎是怕李知柏生气太过，气坏了身子，这句话像在俏皮，更像在安抚。

两人贴得极近，近得深深刺痛了季观雪的眼，他的眼睛通红几欲泣血口不择言：“你放荡！水性杨花！朝三暮四！根本不值得我去爱！可我却爱上了你……”

李知柏越听越皱眉，季观雪的话不像是要放弃的样子。

再纠缠下去的话就麻烦了，他已经被任务恶心得够呛了。

他想了想，终于笑了：“你说爱我……”

季观雪说过很多次的我爱你，要给李知柏很多东西，无论是钱无论是权，他似乎愿意给李知柏自己所有的东西。

可李知柏从来没有在季观雪嘴里听到一种可以赠予的东西，爱情里至关重要的枷锁，那就是婚姻。

这个东西可以很廉价，也可以很昂贵。

可连李知柏这样迟钝的人，都知道季观雪无法给他婚姻。

李知柏抓住了这个弱点，对季观雪发起致命一击：“那你能和我结婚吗？？”

季观雪表情瞬间凝固。

周熏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李知柏的手。

李知柏想自己的话估计把周熏吓到了。

可他还要说更吓人的话。

李知柏笑容更深了：“不能对吧。”

技能加大。

李知柏温柔下垂的眼尾笑出轻佻的意味，他幽幽道：“你既然认为我是个花钱就可以买的货色，就必须出得起我想要的价格才是啊～”

李知柏对一脸恍惚的季观雪像是哀伤一般叹气：“所以你出局了啊……”

季观雪忽地落下泪来，半凝固的血迹被滚烫的泪水晕染，眼泪和鲜血一起流淌，活似满腔怨恨的厉鬼。

厉鬼发出凄厉不甘的质问：“难道周熏就可以和你结婚吗？”

顶级家族出身的Alpha怎么可能愿意娶一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为妻！

周家难道能忍受周熏娶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吗？！

周熏再喜欢李知柏也要考虑家族的期望和脸面啊！

季观雪除了比周熏多一个疯狂憎恨Beta的母亲，他们的起点是差不多的呀。

这样出乎意料的质问让李知柏慌了，季观雪怎么还不愿意乖乖出局，他下意识去看周熏的眼睛，心里难堪极了，周熏挨揍完全是殃及池鱼，怎么季观雪非要看见自己把周熏拉下水才死心。

他都后悔刚才随口说的那句话，他只是单纯觉得周熏很好，而不是像季观雪认为的那种类似男女之间的爱情。

周熏并没有让李知柏难堪到收回自己的话，一直被李知柏挡在身后保护的他主动走上前。

他欣然道：“当然可以。”

季观雪表情一片空白。

连李知柏都惊呆了他没想到周熏能为朋友牺牲到说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