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珏说:“我下午给小妹打过电话,问她婚后生活如何。”
罗璇急忙问:“小妹怎么说?”
表情大了,脸上的面膜紧绷得难受,罗璇用手按住脸。
她听大姐幽幽道:“小妹说,她很幸福。”
“幸福。”罗璇恨铁不成钢,“幸福tomatto,幸福她妈个头。她跟一个杀猪骗子待在一块。不可以!必须给我分开!”
罗珏说:“没待在一块,王悠然出差去深圳了。”
罗璇又炸了:“出差?死骗子把一个孕妇撂在家里,自己跑去出差?不给我乖乖待在家里,脚底板这么痒吗?!”
面膜又裂了,罗璇伸手把脸上的面膜一块一块撕下来。只听罗珏说:“这事不要惊动小妹。王悠然毕竟不知道我们勘破了他的真实身份,等他出差回来,我们把他约出来套套话,先探探底,再看下一步怎么走。”
罗璇恶狠狠地把脸搓干净:“看我撕下他的面皮。”
……
隔天,罗璇为着这笔订单,回家盯货。
罗文彬姓罗,和当年罗桑厂某个经理有着极其稀薄的亲戚关系,90年代末,靠着这层关系,他和林招娣来到罗桑县,用针头线脑支起家庭小作坊,起名叫红星。
90年代,罗桑县产业集群已经很成规模,罗文彬和林招娣是外来户,挤不进核心,只能把红星厂的选址设在罗桑县辖下最偏远的纺织村,开车一个半钟头,已然是产业集群的边缘地带。
非常偏僻。
罗璇一路奔波,着实饿了,可纺织村人丁稀疏,里别说饭店,连小卖部都只有一个。她走进去,盯着可疑的“望望”雪饼看了一会,买了几颗糖。
拇指关节那么大的一颗糖,只有外层是甜的,没含一会就失去了味道,在嘴巴里留下一块玲珑翻转的硬块。
罗璇竟有些怀念。
在发展如火如荼的这些年,纺织村一直没变化,连假糖都没变。
罗璇含着没味道的假糖,降下车窗,深吸一口气。
村里的空气非常清新,不像罗桑县,河水都臭了多少年。
第35章 小工厂好难啊
制衣厂的车间灰很大,漫天都是飞毛,弥漫着靛蓝染料的刺鼻味道。
罗璇走进去,眨了半天眼睛,连打三个喷嚏。
“兰姨!红梅!”罗璇一路笑嘻嘻地招呼过去,激起叽喳声声:“呀!小璇回来啦!”“小璇瘦了。”“小璇胖了。”“我们换自动回针的缝纫机啦。”“怎么总不回来看看我!”
罗璇一一应过,从背后搂住年长的女工:“兰姨!我舅呢?”
近来流行不同面料的修身运动套装,套套都是短而窄的小上衣、长长的喇叭裤。兰姨正在车牛仔布,手指都被染成淡蓝色。
她从缝纫机前抬起头,伸手往车间后面指了指:“在库房。”
罗璇找了个口罩给兰姨戴上:“牛仔布味太大,满脸都是灰,鼻子里全是毛。”
“难受。”兰姨一把扯掉,“又不是什么金贵人。”
“谁说的。”罗璇嬉皮笑脸地把口罩给兰姨戴上,“兰姨你就是金子做的。”
兰姨笑着拧她大腿:“走开,走开,少给我灌迷魂汤,我不吃这套。”
罗璇哈哈笑着走开了。
她穿过车间,在库房里找到林国栋。
库房里灰也大。林国栋戴着口罩,正站在衣山上面理货,见到罗璇,点了点头:“你那个客户是要七个尺码?”
罗璇“嗯”了声,林国栋说:“我们只做了三个码,没有七个尺码。”
“我知道。”罗璇说,“我想多赚点嘛。妈说插个单,让我找你。”
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