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去看外面具体的人。”
老戴揪着张东尧的衣服,把他推到窗边,猛地拉开窗户。
高处的风嗖嗖地吹进来,把房间里的文件吹得稀里哗啦作响。
“张东尧,你从小到大,使用了多少社会资源,才成为社会精英?因此,作为社会精英,你的责任要比别人大那么一丁点。你对社会的责任也比别人大那么一丁点。这个社会还有那么多需要你去改变的事。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没空沉溺、没空逃避、没空自欺欺人!去,去让社会变得更好,去让这些人不再遭受痛苦。把你的痛苦汇入大家的痛苦,让大家的快乐成为你的快乐你得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从县政府办公楼的窗户看出去,几乎可以俯瞰整个罗桑县。
张东尧被风吹得面孔发冷。
他伸手一模,满脸都是冰凉的眼泪。
罗桑河的河水还是臭的。罗桑厂还有萧条的痕迹。依然有大片小工厂荒芜着。
拉货的大车隆隆驶过罗桑县的街道,成批羽绒服被拉进库房,如果能卖掉,就会换成钱,人们就能过上好的生活。如果卖不掉,人们只能赚取微薄的利润。
声明被风吹得飞起,张东尧伸手抓住。
上面白纸黑字,是小小罗桑县试图在国际贸易战巨潮中保存自身的微弱努力。
老戴伸出手,又指着窗外:“张东尧,今天你站在这里。你站在这栋办公楼里。我来告诉你蚂蚁晃大树,就是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
……
走出办公室,张东尧掏出手机。有好几个医院的电话。
他拨过去:“不必催,我姐姐的病房费用,我尽快筹了去交。”
“……已经交过了?”张东尧睁大双眼。
他站在走廊里。
“有人替我交过了?”
清晨的阳光缓慢地在他身上游移。窗外是工人们的嬉笑声,来往货车的拉料声,卸货的咚咚声。
张东尧看着窗外。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对面语气严肃地说了些什么。
“我付了钱,我凭什么不能占用ICU床位。”张东尧拔高了声音。几秒钟后,他有些伤感地说,“……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