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凭什么怪我?”林招娣转过身,继续对林国栋说,“我不可能变成别人,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去对待你。我能承受的,为什么你不能承受?”
“你是大姐!长姐如母!”
赵豆豆悄悄地站在林招娣身边,递了张纸巾给她。
林招娣哭得喘不过气,但讲话依旧是有条理的。
她抓住赵豆豆的手臂,痛苦地对着照片说:“国栋,我不明白。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替你准备好了,小时候,你要吃鸡蛋糕,我都用凉水泡好、端到你嘴边。你过得够好了,为什么一点点挫折,那只是一封退稿信,就让你活不下去?”
灵堂里一片安静,赵豆豆用力扶住林招娣的肩膀。
赵豆豆开口:“国栋这辈子过得太顺了。他什么都不用争取,什么都有,福祸相依,所以才养成这个性子。”
毛巾彻底掉了下来,一阵猛烈的凤吹进来。林招娣刚刚插上的香狠狠地拦腰折断,彻底跌落在地。
老太太凄厉地嚎起来:“你要遭报应的,你弟弟怨你恨你怪你,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他有什么资格怨我恨我怪我?”林招娣厉声说。
她指着林国栋的照片,重复了一遍:“林国栋,你有什么资格怨我恨我怪我?”
灵堂上的林国栋,依旧是那个少年。
现场一片死寂,林招娣骨子里蛮狠的一面彻底被激发出来。她指着林国栋的照片,一字一句:“林国栋,是我把你养大,供你念书,支持你结婚,带着你赚钱。我倒要问问你,你敢不敢怨我恨我怪我?”
“人活着要活得明明白白,死也要做个清醒鬼。你死了还拖拖拉拉,你还怪我?!”
林招娣大步上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眼光中,用力拔下三根断香,重重掷在地下。
“我敬你香,你不要,那我就拔了你的香,你来找我啊!我倒要看看,就算到了阎王面前,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
灵堂内一片安静。
风在屋顶空荡荡地盘旋。
林招娣一字一句:“国栋,你走吧,你根本没脸怪我。就算到了阎王面前,就算我有错,能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其实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
外公嘶哑着怒吼出声:“招娣,你”
“招娣,招娣个屁!”林招娣破口大骂了一串脏东西和生殖器,“仗这点血缘关系,我让着你们,你们还真敢骑我脑袋上拉屎?!我告诉你们,我这辈子就是不吃屎!”
“没用的东西,活着没用,死得倒是痛快,老娘一辈子供着你,心血付诸东流我呸!你要不是我亲弟弟,我才瞧不上你!裤裆里二两软蛋!”
外婆喉咙里“格楞楞楞”响了几声,指着林招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叫了一辈子招娣,结果你说死就死?!你还不如叫旺姐!没用的东西!”
林招娣横眉立目,抹了把脸,一脚踩碎跌落在地的香杆,用力碾了碾。
“去你妈的招娣!招来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我不如改名!”林招娣大声喊着,面色狠厉,“我这就去改名!”
“我改名!”
……
众人眼睁睁看着林招娣往外走,边走边恶形恶状:“林国栋是我养大的,他生是我的恩,死是还了我的恩,我林招娣的任务结束了,我谁也不欠,以后和你们老林家一刀两断,不再往来!”
她的身体巍峨壮硕,如同一座行走的山。
林招娣站定了,高声说:“去哪里改名?!”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警察局。”
立刻有人说:“你冷静点,要带证件的……”
“带个屁!老娘每年给罗桑县纳多少税,增值税,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