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发送,把那几个字删掉了。

还重新发送了一个表情包以缓解尴尬。

“对不起啊,打扰你了。”

“对不起”这个词,似乎根本无济于事,与其说是试图求得对方的安慰,不如说是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措辞。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也知道没有人会包容忍让我的一切。

可是徐景行,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啊。

为什么不要我啊。

……

我抬起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广场,惊觉自己竟然与热闹划了一条界限分明的沟,连欢笑声都对我避而远之。我茫然无措地看向人群,一时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我忽然怀念起在乡下那段日子,那时的欢声笑语似乎并没有如此吝啬。

无忧与快乐的时光像是上天的馈赠,如同买了张盗版游戏体验卡,时期一过,账号被注销,一切都打回原样,留下的只有一成不变的现实。

而我抓着这张逾期失效的游戏卡游离在外,在旁人看来像是强行戒断的瘾君子,错把虚幻的假象当作人生常态,疯癫痴傻,无可救药。

我不知道他们的快乐是否也会转瞬即逝,可是我的快乐过期了。

……

我在长椅上茫茫然地待了会,又茫茫然地一个人走了进去。

我好像走不出那一场短暂而虚无缥缈的梦,于是只能借用酒精麻痹自己。

喝醉的时候,就很难思考了,也容易忘记一些事。

我拉来酒馆里闲着无事在旁坐着的酒保,给了他一点小费,让他陪我喝酒猜拳。可惜我不开心的时候手气也不太行,一连着干了十几杯。

猜拳碰壁我种转手换了掷骰子,又连输了好几局。

“不行不行!再来。”

我正摆摆手想再来一把,手中的杯子却被人抢了去。我迟钝地反应过来,皱眉朝那人看去。

不料看见了那许久未见的人。

54.直白

“你怎么来了?”我盯着被他抢走的骰盅,用力眨了眨眼。

“这句话该我问你。”顾淮挥手把酒保支开,做到我旁边的一个位置上。

“伤心成这样?这么快就分手了?”

他捅人心窝子是真准。

“你闭嘴。”我没看他,“很烦。”

他没有因此就消停下来,许是瞥见了我翻看手机消息的动作,不识趣地问:“还在翻和他的聊天记录?就这么念念不舍?”

“这是我交钱包的位置,你要么就闭嘴,要么就喝酒顾淮你干什么?!”

顾淮一把夺过我的手机,不顾我的制止,把软件联系人一列置顶的徐先生拉黑了。

“顾淮……”

我忽然觉得很无力。

“你们都分手了,还留着他干什么,做备忘录吗?你每天给他发那么多信息他回过你吗?”

我低头不说话,手指抓着吧台边沿,一遍遍地在纹路上摩挲。

酒吧里的重金属摇滚音乐变了调,撕裂成一个又一个音节在耳边游走。

我移开视线,在吵闹的环境里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清:“可是顾淮,我留着和他的聊天记录,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很清楚什么话他不爱听,专挑他不爱听的讲。

“手伸这么长管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我也不会爱上你。”

我在晃过来的红绿色灯光下打量他,见他不动声色的面上终于有了情绪起伏:“你发什么疯?”

“以前是,现在也是。”我打断他,再强调了一遍,“我不爱你,顾淮。”

他删了我最为珍重的联系人,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