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复,看得出来十分影响睡眠质量。
正巧此刻车辆一个急转弯,顺着惯性,他的头便往我这边靠来。
我倒不至于闪躲,只得由着他把头枕在我肩上。
“阿衡……”
我不知他是不是在梦里叫我,还是应了一声:“嗯。”
20.苟合
我最终还是没有把徐先生给我的票扔掉,如约抵达了场馆。
我到的时候给徐先生发消息,得知他在找车位,便在大门附近等他。
站在艺术展门前等徐先生的时间里,我掠过眼前来来去去的人,想到了别处。
……
之前付泽带我参观过几趟画展,只是后来我怎么也不愿意去了。
因为去到那里,我会清楚地看见我与其他人,或是我与付泽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
家族变故生发后,哪怕付泽帮扶着,也仍然疲于奔命于生计。那些日子,我无暇顾及这类高雅艺术,反倒是砖头一样厚的刑法书,我稍微还有所了解。
如此一想,原来当初我如此畏缩胆怯,半点也不愿承认同他的不适配。
只知一昧逃避。
艺术品于我而言,最具冲击力的不过是出于直觉的感受。
但我蒙昧无知,从中寻觅不到什么灵魂共振,也不会对着一幅画哭泣。
至于其间笔法技巧,更是一窍不通。
结构、色彩、光影透视……我统统不了解,于是每当付泽同他们讨论时,我只会对着那些专有名词兀自出神。
回想起先前窘迫的场景,我顿时生了怯,双腿下意识地想往回撤。
却有人抵住了我的后背,似是不想让我再退半步。
我转过身看着徐先生,选择开诚布公地同他坦白:“我看不懂这些,和我来这里没有用。”
看到我的抗拒,徐先生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做出如此反应。
“这不是什么高级画展,欣赏就行,不需要懂行。”他忽然出声,将手搭在我左肩上,意作安慰。
徐先生约我到的画展开在大学城里,往来的多是师生。与惯常见到或冷清或热闹的艺术展不同的是,这里多添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展示在厅前的作品,不是名家的画作,反倒是一连几年出色的毕业设计。
“好厉害。”我由衷地赞叹。
“其实谁都能看得懂画,对美的鉴赏是人与生俱来的。”徐先生在我身后道,“阿衡,你很好,没必要自卑。”
徐先生很有分寸感,却总让我生发莫名其妙的抗拒心理。
也许我是生来就带着些叛逆。
他的规矩体贴总让我无所适从。
但其实我希望他对我更狠点、更粗暴点、更直接点,毕竟我不是什么值得怜惜的人。
……
“阿衡……”
中途去洗手间时,突然听见有人叫我名字,就转过了头。
这声音太过熟悉,但是很久未曾听见,我一时不敢相信。
我差点忘了,付泽一直很喜欢逛画展。
哪怕后来我拒绝陪同他前去,他也会一个人去逛艺术展,拍下一些照片给我发来,再附上几条有趣的背景故事。
……
我答应了徐先生把今日交给他,却主动违约。
我借口今晚有事,看着徐先生开车离去,转身踏入了高贵的会场。
画展结束后,主办方还举行了一场规模不算大的晚宴,仅作交流,并不限制参与人士。
就在展馆隔壁的酒店举行。
我猜付泽会来,但并不能笃定。
于是在宴会上频频换杯,直到看见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