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赢得都很轻松,甚至不用如何厮杀。
直到那个男孩的出现,面容苍白清俊,眸子幽深如井,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全程一语不发。其他选手大多都是跟了朋友或者亲戚一起,只有他形单影只,一人孤零零的。
两人面对面对弈,彼此都很沉静,于泽秋开始时,很不以为意。
男孩下的速度愈发的快,攻势极为凶猛,于泽秋猜不到这么安静的男孩竟然有这么横行霸道的棋风,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待他开始认真起来,男孩所持的白子已经占了三角,抢夺地盘的目的非常明确。
那一场他输了,离开时他看清了那人的名字,似乎是三个字,并非现在的“周迟”
被几人团团包围住安慰时,他看见了那个男孩默默的离开了,场馆很小很拥挤,于泽秋看着男孩挤进了人群里,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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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迟番外下
周迟周迟,他是一个迟了一步的孩子。
偌大的贵州省,他所处的小县城是最贫困的一个,很难想象21世纪里还有这样的地方,里面封建狭小,家家还都在以生男孩为荣誉。
周迟母亲每次提到这件事,总要拍筷子大骂:“要不是她早产…我们迟子这么优秀,能轮得上他们一家?”
叔伯两家,谁家先有了儿子,谁家就能把那栋烂得不行的老房子据为己有。偏偏周迟的伯母吃坏了东西,周迟的堂哥出生了,比周迟要大一个月。
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能翻来覆去被周迟母亲说到烂。
“迟子,迟子,别掉下去了。”
周迟坐在他爹的“飞鸽牌”电动车后座上,眼皮子止不住打架,镇上唯一一家汉堡店开业,父亲带他来尝尝滋味。
周迟父亲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曾经周迟在车座上睡着了,迷迷蒙蒙间摔了下去,把后脑勺磕了个大包,疼了好几天。
电动车停在“麦肯基”门口,周迟下了车,他从来都不像个正常的阳光小孩,总是面无表情看着很冷漠。他们家庭也不似寻常的亲密家庭,父亲和母亲之间怯于表达爱这种东西。
不过周迟也天生情感迟钝,对什么关系都淡淡的。
他老爸推开了麦肯基的门,一股子薯条汉堡香味扑面而来,周迟深深嗅了一口,嘴巴里已经开始忍不住分泌口水了。
如果没有看到旁边那几个眼熟同学的话,周迟也许会更开心。
炎热的夏天里,父亲带着一双黑色手套,两根指套软软垂下,他拿着柜台的菜单,两人在柜台前站了许久。
一个汉堡要十二块钱,更别提旁边的套餐了。周迟没有说话。
父亲尴尬的搓了搓手,略显局促的开口道:“两片面包一片肉都要十二块,肉夹馍也就五块钱。”
明码标价的柜台前,父亲习惯跟人讲价,周迟看着他父亲干得起皮的脸,被晒得泛红的皮肤,他几乎能预料到父亲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也知道旁边那几个同学都在注意这边,面带着恶意嘲笑的表情。
“不能便宜点?买一个十块钱算了,便宜点吧。。”
这句话没结束,周迟已经转身推门出去了,他太好面子,感觉脸皮已经在发烧。
在电动车旁等父亲,没过一会儿,男人推门出来了,手里提着汉堡递给周迟。
周迟的拳头攥得很紧,他天生感情淡漠,但现在仍然能感觉到很强烈的心情,对父亲市井的淡淡鄙夷和浓浓的愧疚感恩交缠在一起,他一路无言。
回去的路就颠簸了许多,没修好的土路起起伏伏,身旁两道树木葱茏,蝉鸣不止不休,吵得周迟欲捂住耳朵。
自此以后,他特别讨厌夏天。
“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