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连着山,呆在里面一眼看到了头。”

“寻常地区,考上首都大学已经极为罕见,更别提我生活的山区里,初中辍学的比读大学的比例高多了。”

“我能从大山考进这里,又压过了其余所有精心培养的孩子,能坐在这里和您这样身份的人讲话,这种概率岂不是更小?”

“我和段煜可以在一年内研发出更低廉的智能设备,他很聪明,您肯定在很早前就发现了。”

比起社会上其他企业的投资,其实周迟更在意的是祁斯贤的态度,他会在颁奖大会发言中发表自己的想法,目的绝不是底下那群商业大鳄,而是底下的祁斯贤。

他要拉到政府的投资。

他当然没那么多心思跑去搞慈善,一个新兴的公司,必须要有一个好名声,有人的认可和支持。

周迟下的每一步棋都有作用,他现在根基薄弱,不,可以说是毫无根基,钱扔下去,让普罗大众都实实在在看见好处用在自己身上了,才会对他有一点信任。

许亚梅看着面前从容淡定的年轻人,轻声叹出一口气:“如果你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至于操心到这种地步。”

这个孩子如果投生个好家庭,恐怕远远不止于现在的成就。

“过誉了,我母亲是个劳碌命,比不得您的好福气。”周迟朝她扬起一抹微笑,说:“从前我和您是同样的想法,总梦想着有一个好爹妈,能添一份力气。”

他在有些人面前说话如冰刃,不戳进人心肺里不罢休,可到了正式场合,他又十分世俗,说话滴水不漏。

少年的眼睛深井一般幽黑,脊背像是一座料峭挺拔的山峰,面色沉稳,几乎没人能发现他在讲违心话。

“可后来我渐渐发现,被人喂在嘴里的食物,总没有自己争来的踏实。”

他究竟是还在内涵自己,还是单纯在讲他的看法?

许亚梅看着他没有一丝裂缝的表情,心里也猜不透。

…….

周迟的唇经杨启一品咂,颜色红润了许多,整个人凌厉又冷艳。

他侧头,看见杨启颧骨边上青紫色的伤痕,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东西,面色带着点不赞同:“你把他揍的太狠了,他今天还要去领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