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可真难听。
周迟停下了步伐,回头,发现陈嘉行脸上的失态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十分沉着淡定,又恢复了他在外高不可攀的陈总形象。
但眼睛却死死黏在他身上。
本性不改,还是一条衣冠楚楚却呲牙咧嘴流口水的鬣狗。
周迟早已练就骚风过耳,处变不惊的能力,现在听了也很不在意,扭头就走。
陈嘉行面色阴晴不定,沉沉盯着他的背影,一会儿也抬腿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那间充满权贵气息的房间。
众人对陈嘉行不陌生,本来京城近来兴起的新贵就不算多,陈嘉行在其中尤为出尖。
虚伪的一阵寒暄过后,桌上其他人将目光转向另一位身上,眼神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周迟的衣服从来不花哨,实际他本人不在意自己穿什么东西,永远是一身简单干净的素色,他个高腿长,哪怕是一身破布都很有味道。
在这种醉意朦胧、充斥着名利追逐的场合,他无异于一股冰凉的清泉,措不及防的出现了,让人顿感耳目一新。
两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他们面前装作不认识,所以周迟口中的“不认识”,也仅仅是指他们在外人面前是单纯上下级的关系。
他们打完招呼,很兴致盎然道:“小周也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周迟这个名字已经悄无声息的打入了京城这些有头有脸人物的圈子里,他们身份高,对同辈的人可能会权衡利弊一下,但面对小辈,就完全是自上而下的,像逗弄宠物一样狎昵的态度了。
何况是这么好看又这么有礼貌的一个小辈,给一些好脸色也实属正常,他们可没给过家里小孩什么好脸过。
周迟合规矩的点点头,应了他们的招呼。
他像一枝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心里却十分缜密且世俗,深谙人际关系这一道,瞧见桌面上男人们杯子里空空的,便施施然起身,斟了一圈酒。
而后将小杯子递在自己唇边,仰头灌下,喉间那枚分外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看得人很手痒,想按在其间,不让它来回晃动去蛊惑人。
依旧是面无表情,清凌凌的狭长眼眸,长而密的黑色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哪怕他是个看起来高大挺拔的少年,探出的小臂修长结实,男人们眼睛也没舍得没眨一下。
坐下来时,周迟大腿上忽然有股酥酥麻麻的疼。
是陈嘉行那老东西的手不老实,看不得其他人觊觎周迟,面上端得一副云淡风轻,底下的手却悄无声息的摸到周迟旁边,朝着大腿处沉甸甸的一按一揉。
周迟给祁斯贤倒酒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两下。
酒洒出了一点,祁斯贤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沉静,没什么情绪,永远也猜不出半点喜怒。
这帮人附庸风雅,品茶下棋,全都是紧着祁斯贤来的。
然而那两片薄薄的唇在眼前晃,似乎是觉得杯中的白酒太难喝,红润的舌尖仅仅探出轻点了一下酒液,像猫舌头沾水似的,又立刻收了回去。
方才还挺喧闹的饭局顿时鸦雀无声。
在一片寂静里,周迟抿了抿被辛辣白酒浸润的唇,随后眉毛微皱,将小杯子搁在桌上。
他基本不碰酒,连香槟喝了都觉得难以下咽,更别提这些应酬的高级白酒,喝一口他就要上脸。
“小周可真是年少有为。”
“我家那混世魔王什么时候能学个一丁半点,老爷子也不用发愁了。”
周迟自认在外面很谦虚,心道这群人一堆废话,也还是摇头说了一句不敢当。
在场的男人们沉稳成熟、也有阅历。
他们比起那群年轻气盛、风风火火的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