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引人注目的声响,刘涧安瞧见朱熙的身影后,仿佛瞧见了救命稻草,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至他跟前,焦急道:“殿下,您可算来了。”

朱熙瞧着心情不错,对着刘涧安的苦命脸竟然还微笑着装作不知情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刘公公怎么这般惶急。”

刘涧安叹息着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又看了眼朱熙身后推他来的侍卫。

朱熙瞥了眼身后,侍卫退后几步,刘涧安这才压低声音对朱熙道:“方才北镇抚司的卫大人来过一趟,不知禀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惹得皇上龙颜震怒。半个时辰前,皇上怒气冲冲将六殿下叫来武英殿,若是骂罚也该有些声,可眼下您听,殿里却一点儿声都没有,可急死奴婢了。”

刘涧安见朱熙迎光的眼不适地眯着,偏了偏身子替他挡住光,继续道:“皇上未传,奴婢也不敢贸然进去,您来了,总算有个人能进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刘涧安敢在崇安帝震怒之时求朱熙进殿,只因他知道在几位皇子中,崇安帝最器重二殿下。朱熙面若其母,在几位皇子中生得最为出众,但却也最令人扼腕。

朱铭手握大军,笼络朝臣,前些时候理了几天国政,更是几乎夜夜宿在武英殿,可谓是为了皇位殚精竭虑。

但有个说法却是:若二皇子双腿无恙,哪怕仅仅能小步而行,东宫之位也定然不会空置至今。

朱熙想了想,道:“既如此,劳公公替我通报吧。”

“诶,好。”刘涧安松了口气,忙去扣响殿门,小心翼翼地对着门缝道:“皇上……”

他这才唤了一声,里面便立马传来了一道压抑着火气的嗓音:“朕说过未得传唤不得打扰,刘涧安,你活腻歪了吗?”

刘涧安抬手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扇了两巴掌:“奴婢该死!皇上赎罪!”

老太监皮糙肉厚,这几巴掌打得重,却不见印。他打完,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庭院太阳底下安静等着的朱熙,斟酌着道:“皇上,二殿下来了,已在院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殿中安静了片刻,久到刘涧安误以为崇安帝未听见他的声音,殿中又传出了声音:“让他进来。”

殿内,跪在冰冷石砖上的朱铭听出崇安帝缓和的语气,沉着脸握紧了拳头。

刘涧安将朱熙推进门,很快又目不斜视地退出去关上了门。朱熙仿佛没看见地上跪着的朱铭,望着龙椅中的崇安帝唤了声:“父皇。”

崇安帝还没开口,跪在地上的朱铭倒率先应了话:“二哥当真是消息灵通,半年不出景和宫的人,偏偏今日上了武英殿。”

朱熙偏头笑着睨向他:“听说六弟惹父皇生气,做二哥的自该来说几句情。”

朱铭跪了半个时辰膝盖不软,嘴更是硬,冷笑了一声:“是来说情还是来看我的笑话,只有二哥自己心里清楚。”

“够了!”崇安帝低斥了一声,压抑着怒气盯着殿中跪得笔直的朱铭:“我再问你一遍,卫凛所言当年有关李云起一事是否属实?”

朱铭望着眼前冷硬的金砖,心里几乎想把卫凛宰成肉碎,然而脸上却面不改色:“无论父皇问多少遍,儿臣还是一样的回答,儿臣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