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鸣走时天都没亮,她又睡罢两个时辰起来,体内积压的疲乏全涌了上来,腰疼腿酸不说,身下更是难受得厉害。

泽兰一进门便在床边翻找起来,最后还跪在地上去看脚踏下方的空隙。

林钰见泽兰如此,忙撩起床帐看地上趴着的泽兰:“怎么了?”

泽兰抬起头,欲哭无泪地瞧着林钰:“夫人,元帕不见了。”

林钰一怔,元帕乃新婚重要之物,帕上落红象征着女子贞洁,新婚夫妻的元帕是要在第二日拿给新郎家中长辈查验,此后还要烧给祖宗牌位。

如今找不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钰忍着痛下床:“都找过了吗?昨日你最后一次见到是何时?”

她这一问,泽兰瞧着都要哭了:“我当时没细看,直接把被子裹成一团抱出去了,应当在被子里藏着,但刚才看的时候,却没找着。”

泽兰说着,拿起衣裳伺候林钰穿上,又去翻床上。

林钰问她:“找到了吗?”

泽兰苦着脸摇头。

林钰沉默了片刻,思索着道:“别急,许是李鹤鸣拿去了也说不定,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泽兰依旧愁眉不展:“那姑爷若是没拿呢?”

林钰也不知道,她抿了下唇:“问问再说吧。”

李鹤鸣办皇差,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林钰一等就等入了夜。

今日的天依旧冷寒,傍晚天色一阴,还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满城清雾笼罩,瞧着便一股子寒气。

昨日李鹤鸣做得太狠,林钰今日走路都疼,难受得连门都没出得了,在房中足足窝了整日。李鹤鸣回来时,她正坐在炉边看宾客的礼单,看看哪些东西能拿出来用上,哪些放进李鹤鸣那空着大半的库房。

李鹤鸣早起出门只穿了件官服,回来时不知从哪拿了件厚氅披在了身上,想来应是他此前放在北镇抚司的衣裳。

李鹤鸣生得高,一披上大氅气势愈发逼人,他将伞扔在门外,进房时挡去了墙边半树烛光。

泽兰见李鹤鸣回来,识趣地没打扰这对新婚夫妻,悄声退下了。

李鹤鸣见林钰自他进门便盯着他,道:“瞧什么,一日不见,不认得了?”

他总一本正经地说怪话取笑她,林钰没答,轻声问道:“帕子……是不是在你这儿?”

李鹤鸣一边解大氅一边回:“什么帕子。”

林钰也不太好意思提,她支支吾吾:“就是元、元帕。”

李鹤鸣瞥过她微红的耳尖,取下厚氅挂在衣桁上:“没有。”

林钰和泽兰今日将房间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出个影来,眼下听李鹤鸣说没拿,急道:“新床上都会放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收起来了?”

李鹤鸣听她语气着急,问:“找不到了?”

林钰缓缓点头:“……嗯。”

她为此事焦了一日,没想眼下李鹤鸣却淡淡道:“找不到就找不到了。”

他这无所谓的语气仿佛不知元帕的习俗,林钰忙道:“要烧的,要烧给祖宗牌位,没人和你说过吗?”

李鹤鸣还当真不知道,他皱眉:“烧那东西做什么?”

“哎呀,你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林钰道:“横竖那东西不能缺就是了。”

李鹤鸣看她:“缺了会如何?”

林钰微微握了下拳:“你真不知吗?那落红的元帕意味着新婚妻子的贞洁,若不见了,便意味着我并非清白身。”

她和李鹤鸣之间的事曲折坎坷,在坊间传了这样长的时间,如今方成亲,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她垂眸道:“总会有人说闲话,说我在别人那儿失了贞洁此类。”

李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