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脚下却不留神绊到了什么,整个人飞了出去,头不知是撞到了树还是岩石,眼前一黑,来不及查看身下的玛索,我便失去了意识。

“啪嗒.....”

冰凉的水珠落在脸上。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一片模糊,隐隐绰绰,有光线透入眼帘。

是天亮了吗?我眨了眨眼,朦朦胧胧的看见头顶是被斑驳树影割碎的夜空我仍然在林海深处。

头痛欲裂,我摸了摸额头,手心沾染了一丝血迹。

艰难地翻过身,我循着光源望去。

一道白色的阶梯映入我的眼帘,视线顺着往上,便是一个山洞,洞口摆放着一座白色的锥形小塔,上面点着蜡烛。

我揉了揉眼睛,眼前仍然像糊着一层纱,视线有些模糊。环顾了身周一圈,却不见玛索,我皱了皱眉,想叫,嗓子却是哑的,发出的声音嘶哑难辨。揉了揉咽喉,我摇摇晃晃地撑起身,朝那山洞爬去。手掌刚挨到阶梯表面,寒意便直入骨髓,嶙峋又光滑的奇异触感促使我垂眸看去,发现这阶梯不像由岩石修筑,而是由一根根白色条状的物体垒成.....这些白色的物体两头凸起略宽,中段窄长,且每根的形状都不规整,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而且是腿骨的部分。

不知怎么,我竟一下联想起了曾经去过的捷克人骨教堂。

总不会,这也是人骨吧?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发散的思维,不会的.....肯定是牛羊的骨头。这里有烛火,山洞里也许有人,玛索说不定就在里面。 这么想着,我支撑着发软的双腿往上爬去,爬到了台阶上方那座三角形小塔前。借着昏暗闪烁的烛火,我才看清这座小塔也是用一根根骨头垒成,而那盏盏烛台,竟是一个个.....人类的骷髅头,塔顶竖着一个缠了白色线网的十字型木桩。

因我去过苏南地区其他的村落,认得出来,那种网纹十字形木桩在苏南地区古老习俗中被认为是一种灵器,叫做“垛”,古时通常被苏南巫师们用来施咒、占卜或者引魂,而现今大多只会出现在苏南地区的墓地,作为一种禁止进入的警示标志存在。这是.....这是那赦族的墓地吗?

我吓得踉跄后退,一脚踩空,滚下台阶去,只听见“哗啦”一声,面前上方的人骨塔塌了一处,几个骷髅灯台从塔顶咕噜噜地滚了下来,碎骨在台阶上下散了一地。

我傻了眼,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扑簌簌”一阵动静袭来,似乎是一群鸟,而且是一大群鸟的振翅声响。

抬起头去,一大片灰白的影子犹如遮天蔽日的云翳,正自上方盘旋而下,那看起来像是鹰可鹰是孤傲的生物,不会这样群聚现身。

我惊愕地望着它们成群结队地降落在这座人骨塔周围,才辨认出这些大鸟不是鹰,而是罕见的高山兀鹫,它们是世界上飞得最高的鸟类,以腐肉为食,是追逐死亡的生灵,是传说中穿越阴阳两界的引渡者。它们叼起那些散落的人骨,却并未飞走,而是在将它们重新堆砌。

这一幕使我震撼不已,只恨自己手中没有画笔,能够及时绘下眼前的景象,正遗憾之时,我的目光突然一凝,定在了人骨塔后。在兀鹫上下纷飞的羽翼间,在那山洞的入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颀长的人影。

这洞里有人?

“喂!”我冲他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几步冲上台阶,在看清那人影模样的一刻,脚下又是一滑,摔趴在了人骨塔前。

人骨塔前的几只兀鹫被惊动,呼啦啦地展翅飞起,使我的视线更为清晰。

那是一个......身量很高,长得很俊美的男人。

用“俊美”两个字远不足以形容这男人的长相,他的皮肤就像雪山顶部最干净的雪一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