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真是我的种,小贱种!死没出息的,还以为你真有那命能攀上高枝,去给老娘搞点钱花花呢,原来是弄错了,没用的东西!”
宋家这对父母如今在家,没被告也没被拘留,不是因为他俩犯的事不大,或者辛家拿他们没办法,而是因为辛雪君心软了。
辛雪君顾忌他们到底是辛瑶的‘亲生父母’,怕辛瑶会难做,最终放过了他们。
对此宋家父母并不知道,哪怕知道了,他们这样的人也绝对不会心存感激,恐怕反而会更加怨恨辛雪君,觉得辛雪君是个小白眼狼。
“啪!”
又是一声,衣服撑子再次狠狠抽在了宋招娣背上。
这般毫不留情的殴打,使得喝的醉醺醺的宋母表情越来越快意。
“你居然敢看不起我,说我们不是你亲生父母,辛家的才是你亲生父母,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还真就是你亲妈。”
“怎么样,人家辛家不要你了吧,像条死狗一样滚回来了吧!”
“你想告我,你敢把你妈送进警察局,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说话啊,怎么又不说话,宋招娣你是哑巴吗!”
说这话的同时,为泄愤的宋母狠狠抽了宋招娣好几下,那声音听着都好疼。
宋招娣的两个妹妹,盼娣和来娣,一个十二岁一个才刚刚六岁,就在后面的屋子里看着。
亲眼望着姐姐挨打她们真的好害怕,但即使害怕,两个小姑娘也想跑上前去保护姐姐。
是宋招娣扭头看了她们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们别过来。
宋招娣保护了妹妹们,可她却没有保护自己,一直没有去躲避她这生物学上的母亲的毒打,就这样一边闷不吭声的承受着一切,一边在凉水里搓洗衣服。
因为她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躲,不知道该怎么动,甚至都快要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从辛氏酒店跑出去的那个晚上,她用尽了人生的全部力气,如今已经彻底沦为一具行尸走肉了,她恍恍惚惚的,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干嘛。
她不吭声,就叫宋母越来越烦躁,怒骂的声音更尖利了。
“瞧瞧,手还流血了,这才去辛家几天啊真成小公主了,连活儿都不会干了。”
“但你不是!你就是宋招娣,一个臭虫,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去,只能烂死在这个家里!”
终于,宋招娣木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冬日惨淡的阳光,将她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的脸照耀的模糊不清,恍如鬼影。
这一刻,宋招娣觉得她不是她的母亲,甚至不算人,也不是动物,而是一团已经彻底腐败脏臭的,只不过是以人的形态行走在世界上的烂肉罢了。
不然为什么明明是母亲,却独独最恨自己的女儿呢?
不,她都不算她女儿的,她只是对方发泄人生之中不如意的工具而已。
这样想着的宋招娣又低下头来,看向自己浸泡在水中的手,她的左手掌心处碰了皮,正流落出点点殷红血液。
她这位只会施以暴力的妈有一点还是没说错的,这段时间她真的被辛家养的很好,手上的茧都消下去了点。她习惯了用这双手去拿笔养花用刀叉,回来之后自然就不适应干农活了,昨天下地时候不小心,她把手给弄伤了。
被困在大山里的宋招娣啊,那么有幸的走出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地,却又在她最沉迷其中的时候,被残忍的给一脚踢断了梦想,只能再灰溜溜的滚回来。
所以事到最后,她还是没能从这山里走出去,从始至终她都从来没能摆脱过,一直沉沉压在她背上的这座大山。
倘若没有看见过外面的世界,她会觉得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