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里面,他只认识一个,是当初和岳至打架被罚关禁闭室的林越。
其他五个人没理连莘,看了他一眼,就自己躺床上睡午觉了。
连莘缩在床上好一会,确定所有人都歇下,这才蹑手蹑脚下床,硬着头皮去拽林越的被子,“喂……”
林越本来是平躺着,翻了个身,面朝里,似乎不想搭理他。
连莘局促地蹲着,少顷,又轻轻扯他被子,用气音叫他,“林越……我想问你点事。”
林越烦躁无比地坐起身,瞪着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问谁……”连莘缩回手,蹲在他床边更小声地说,“你知道岳至去哪里了吗?为什么舍友都换了啊?”
林越看着他,用口型比了六个字“不想死,就闭嘴”。
上床强壮的男人很明显地翻了个身,幅度和声音都不小,像是随时能下来打人骂人,吓得连莘马上缩回床上,林越不理他,躺下后又闭上眼睛假寐。
午睡时间只有四十分钟,时间一到,六个人在集合的哨声中离开,狱警让连莘不用跟着,留在监舍中休息,明天再加入集体。
连莘有点慌,监舍还是那个监舍,连舍号都没变,他去翻岳至的柜子,果然没翻到岳至的东西,铅笔橡皮旧报纸巧克力全都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想的是明天打听一下情况,可现在怎么也定不下心来。
他正角角落落地翻,蹲在桌下一条一条摸桌脚起的木皮,希望找到岳至留下的哪怕一张小纸条,门口突然传来电子锁滴滴打开的声音。
他一愣,慌张地要坐回桌边,一起身,头撞到桌沿,痛呼一声眩晕也还想着赶紧坐下掩饰,没想到凳腿绊脚,直接连人带椅摔地上。
穆潮钰进来就听见接连几声巨响,等看清连莘的身体栽在地上,一怔,下意识去扶他。
连莘挣扎着坐起来,龇牙咧嘴捂着脑袋坐椅子上,抬起含泪的眼眸看抓他手臂扶他的人。
模糊不清的视线中,那人栗色的卷发修了个带碎发刘海的发型,戴着圆框的茶色眼镜,穿件白衬衫,是那种温柔好说话的柔弱形象。
穆潮钰蹲下身,自顾自亲昵地挽他宽大的裤腿,“怎么一惊一乍的,是不是磕到膝盖了?”
裤腿挽到膝盖上面一点,纤长白皙的小腿做对比,膝盖上浮起的红肿显得磕伤有些严重,见连莘捂着额头,穆潮钰抬手摸他撞到的左额,皱眉道:“这里也撞到了?很疼吗?”
他检查完,又问连莘有没有药。
连莘对上他那双关心的茶色眼眸,条件反射地缩肩,离他稍远,又低下脑袋嚅嗫,“没事,就撞了一下。”
“你的柜子是哪个?我来找。”
不求他主动和自己撒娇,穆潮钰叹气,起身去找连莘的东西。
连莘赶紧跳起来,手忙脚乱打开柜子翻纸袋子,翻出岳至以前给他的药膏,胡乱往额头和膝盖上抹,然后拧好药膏,说好了。
穆潮钰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让他慢点别着急,连莘被他的关心弄得心里发毛,他掌心攥着药膏,想到了出去的事情。
“穆潮钰,”他道,“我想出去……”
穆潮钰知道他想出去,可是他不可能让他现在出去,他把连莘带回椅子上坐着,牵过他掌心的药膏,重新给他抹药。
“你知道为什么你能从时慎序那里离开吗?”
连莘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我。”穆潮钰拧开盖子,挖一点儿膏体,指腹贴着连莘的膝盖轻轻揉。
“我也想让你出去,可你上次也看到了,其他人不想放你走,”他解释,“时慎序是一号监狱的监狱长,还任军队参谋长,但他把你卖给陆思源后,你的去留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