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姜家没了以后,她什么话没听过,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如今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诋毁,以及那些人的冷眼和看笑话的眼神,她内心还是难以抑制住屈辱、愤怒和凄凉无力。
三楼私人厢房,也是百乐门老板谢予秋谢家二爷的私人地盘,房间风格素雅,墙上挂满了字画,香炉明明焚着清淡的香薰,房间里却飘着浓烈的血腥味儿,案桌上摆放着一本翻开的佛经,书角微卷,已经不知被主人翻阅了多少遍,停留那页,“不可杀生”四个字被圈了红。
谢二爷穿着一身月牙白浅色底纹长衫,身形瘦削高挺,皮肤透着不健康的白,眉眼低垂,嘴角带着温润的弧度,看上去倒像是个文弱的书生。楼下歌舞升平里突然多了些喧嚣,在屋内死寂般的安静下显得格外吵闹,二爷用手帕认真擦着指缝里的血,语气里带着让人骨头泛凉的笑意,“楼下是什么动静?”
身后的下属上前,低头语气恭敬道,“有人在闹事,骚扰歌女,已经被制服了。”
谢二爷没有接话,眉眼很淡,只是静静地擦着手,无形的压力和不愉让下属把头低得更低,房间里沉默无声,只有楼下的热闹透过门窗渗了进来。
许久,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叹,语气轻柔感慨,“怎么总有人不听话呢?”谢予秋转身,随着那沾着血印的手帕轻飘飘落下,才注意到素白名贵的地毯染了血污,躺着一具凉透了的尸体,眼神惊惧不甘地瞪大,他像是被吓死的,脖子上却布着乌青的掐痕和深入喉管的刀伤,鲜红带着腥味儿的血不断往外冒,覆盖不断加深干涸了红褐色的血迹,“处理了吧。”
“是,二爷。”简单一句话,下属仿佛得了天大的赦令,动动因肌肉紧绷僵硬的身子,后背已经被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浸透了,泛着渗入骨髓的凉意。
谢二爷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浓郁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外涌出压抑的房间,最终消匿混在了弥漫舞厅的酒气里,漫不经心向下看,眼底尽是看热闹般的笑意,却透着无趣。
“嘴巴怎么这么脏呢,有爹娘教养吗?”
漂亮的青年从楼上赶来,步子急,额发有些凌乱,他将西装外套脱下,白色衬衣扎在修身的西装裤里,好身材尽显,腰细腿长,屁股浑圆挺翘,他贴心将外套围在美人的腰间,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挡住大厅里各种窥探的视线,桃花眼凌厉地射向地面上蛆一样扭动的男人。
三楼谢二爷眼底在青年出现那刻划过一抹惊艳,无波无澜的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青年仿佛天生就是主角,像个发光体一样吸引人的目光,前面的闹剧都像是在为他的出场做铺垫。
“这漂亮的小少爷是谁?”本以为是场平常普通的闹剧,没想到还能碰到这么一出英雄救美,不过,这英雄长得有些过于漂亮了,劫色都不一定劫谁,谢二爷这般想着,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二爷,这是温家的二公子,温言。”下属看了眼楼下那张漂亮的脸,迅速对上了人,温家二公子见过实属难忘。
温家的?那这小少爷他倒是听过,他百乐门的常客,不过,他倒是不知道原来这温小少爷长得这么好,百乐门头牌都比他差上一筹。
楼下舞厅里不少人也认出了来人,温家刚留洋回来的纨绔浪荡子少爷温言,温家可不是随便惹得起的,这般想着,看热闹的视线纷纷收敛了许多,一些人惊艳于青年的相貌,痴痴盯着人,被周边人示意收敛,拉着普及这位小少爷的身份。
虽然都传温小少爷是来败温家阴德的,但谁敢在明面上说,就那一副纨绔混样儿,温家人不还是个个把他当金疙瘩一样宠着捧着,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按最名贵精细的来。
总有可怜虫没有眼力劲儿,认不出来人的金贵,地上趴着那个就是,他抬头看向眼前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