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哪里?”郝老板问。
“他有事出去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他说他会尽早回来......”唐宁的大脑因恐惧一片混沌,他神经质地咬住手指,漆黑的眼珠不停转动。
他看到了失去了双腿,破碎的棉絮里涌动一条又一条白蛆的布娃娃,他看到从天花板滴落在床上的红水,他看到床头摆放着的莫云初相册。
全部都是鬼。
潜伏在他身边,虎视眈眈,残忍狡诈的恶鬼。
他会死的。
他一定会死的!
“郝老板,您能不能收留我,让我在您的家里暂住一晚。”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掉,垂坠在雪白的下颌上,唐宁颤声道:“我有钱,我还有一千多万,我可以交钱,我把钱全部都给你好不好?”
“当然可以。你不要紧张,带着我的玉佩跑出去,这样吧,你跑到你家后山的公墓里,那里有我认识的一个熟人,他能暂时护着你。”郝老板立刻给出了解决方案。
“是那位守墓人吗?”
“对,你认识他?”郝老板问。
唐宁喜极而泣,他知道自己选对了,他高兴道:“谢谢您,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挂断了电话,唐宁打开了楼道里所有的灯,他一路飞快地向下跑,身后有阴冷的气息不断追逐着他,唐宁抓住古玉的手指节绷到发白,玉的棱角陷在他的皮肉里,疼得厉害,可唐宁就是需要这样疼痛,才让他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跑快点!跑快点!
他跑过旋转楼梯,墙壁上大大小小的画像在扭曲着看向他,他们时而变成陆应星的脸,时而又变成莫云初的面容。
不要再看我了,求求你们了,不要再看我了,放过我吧......
唐宁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成一片,他看不清楼下的台阶,却能看到铺天盖地的脸庞,是陆应星,是莫云初。
“想攀高枝还是选我吧,虽然我站的不如莫云初高,但起码你转身想逃离时,不会摔得粉身碎骨。”
阴冷的力量桎梏住了他的脚踝,力气大到似乎要将他的骨头捏断,唐宁的身子因为惯性向前倾倒,前方是一层又一层的台阶,是无尽深渊,是十八层地狱,他像折翼的鸟雀滚落而下。
鲜血浸湿了台阶,在高高的阶梯上淌开一连串艳丽的绯色,骨肉匀亭的手指死死握住古玉,用力到玉角割破了细腻的掌心,唐宁痛到两眼发黑,全身抑制不住地抽搐痉挛。
猩红的鲜血从额角流下,和尚未干涸的泪水交融在一起,混合出湿漉漉的嫣红,像玫瑰花瓣被碾碎出汁水,唐宁吃力地抬起头,他的肩胛骨因为持续而缠绵的疼痛不断抖动着,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
快点爬起来!快点爬起来!
他拼命调动起全身所有的力气,吝啬到要将每一个细胞的力量都压榨出来,颤动的身躯艰难站起,唐宁跌跌撞撞朝大门跑去。
一步,两步......
布满鲜血的指尖落在了门把手。
太好了。
太好了!
唐宁激动地打开大门,屋外风雨交加,雷霆大作,闪电划破漆黑的天际,照亮了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心中那还未彻底升起的希望如泡沫般破灭,如潮水般的恐惧泛滥成灾,唐宁的眼神呆滞,浑身血液似乎要冻结成冰。
眼前那张英俊的面容对他展露出一个疼惜的神情,那温热干燥的手指捧起唐宁茫然的脸,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和血痕。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低沉又迷人的嗓音。
莫云初将沾满鲜血的指尖含在唇中,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得莫云初的瞳孔不断收缩,他的胸膛起伏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