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吸引它的并不是这些玩家。

林蕴捂住了自己的嘴,不需要他多言,唐宁就和其他玩家一样屏住呼吸缩小存在感,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气势汹汹从屋里走向门口。

那是还未彻底醒酒的曾父,眼睛都睁不开,在途径沙发的时候,男人顺手抄起了地上的一块木板。

装在木板里的零件如潮水般洒落一地。

唐宁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看着那个醉醺醺的男人一边咒骂一边走向门口,这一幕与唐宁之前在曾家看到的画面有着片刻重叠。

男人的手臂上迸出根根分明的青筋,他大步朝门口走去,嘴里还止不住咒骂,那睡梦中被吵醒的愤怒已经不是简单的言语就可以宣泄出去的。

在盛怒之下的男人并没有想到,为什么他的妻子这一次听到骂声仍旧无动于衷地蜷缩在门口。

或许他在一步步走近对方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但经年累月的施暴让他不屑于去考虑妻子的心思。

光看那个跪倒在门口的背影,长发遮住了身上渗出的血迹,柔顺谦卑到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烦死了妈的,老子睡得好好的,你他妈的鬼哭狼嚎个什么劲,是不是欠揍?!”男人举起了木板,用力砸向了它的后背

像拼装好的脆弱零件一样,只需要一点力气,就足以使它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木板从男人颤抖的手中滑落,原本醉醺醺的眼里没有丝毫醉意,只剩下惊惧交织的情绪,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满地的碎块,他惊慌失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伴随着男人的呢喃响起:“是梦、是梦......”

也许男人最可怕的噩梦都不会出现这样一幕

腥臭的鲜血流淌了整间房屋,从墙角到天花板,从餐桌到地板,四散的碎块在这刺眼的猩红中震动,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们重新拼凑在一起。

虽然有些部位装反了,但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的妻子重新穿上了围裙,满地的鲜血倒流进了布满裂痕的身体,它俯视着已经瘫软在地的男人,腐烂的面容看不出神情。

男人浑身上下都在哆嗦,尿骚味混合着酒气萦绕着他。

他看着妻子一瘸一拐进了厨房,出来后,伤痕累累的手里拿着一把刀。

“你知道吗?”哀伤就和黄水一样流淌了出来,眼眶里不断流出血泪,它的声带破损,说出来的声音粗粝怪异:“我的又又死了。”

男人不断摇头,惊恐地在地上爬动。

“你也去陪她吧。”

房门砰得关上,先是诡异的动静,而后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里面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似乎要震裂门板

“救命!救救我!”

“鬼啊!救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啊啊啊啊啊啊!!!”

这间屋子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都不断响起这样的求救声。

不过今后,它终于可以彻底安静下来。

许久,当所有的声响都归于平静时,在走廊上面面相觑的玩家们终于敢发出一点声音:“结束了吗?”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很多玩家身上都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应该结束了?”白无良拿出钥匙,虽然刚才不是他经历了那些,但白无良还是心有余悸,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要再进去试试看吗?”

“一起吧。”

白无良将钥匙插进门锁,其他玩家站在他的身后,他们一起推开了房门,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和凄惨的画面,所有人的视角从这一刻开始切换成了孩童视角。

唐宁抱着瓷娃娃,仰起头,站在了熟悉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