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再次在心里念了一声

真是疏忽啊。

一道道裂痕从祂的指尖出现,像龟裂的蛛网般一瞬间笼罩了祂现在的皮囊。

这具皮囊也是祂用神力幻化而出的。

突然被伤及了本源,祂再也无法维持稳定的形态,那即将扼杀林蕴的手在这一瞬间支离破碎,祂消失在了林蕴和常涵亮的视野中,化为一道无法被常人看见的金色魂灵飞速穿梭在这个镇子里,在眨眼间,祂就来到了庙宇,融进了属于祂的神像。

那具神像里已经蜷缩着了一个孱弱的灵魂,金色的,微弱到像是一阵风就会吹灭了,有了祂的到来,原本宽敞的神像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

祂伸出手,将唐宁抱在了怀里,两道金色的身影似乎在融为一体,一道纤细,一道高大,他们的鱼尾看起来像是要重叠在了一起,奇怪的波动从唐宁身上散发出来,是光怪陆离的微光,祂闭上眼,进入了唐宁的梦境。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湍急的河流上有着一条断桥。

这是......?

祂看到了断桥旁蹲着的唐宁,唐宁浑身都被雨水淋透了,湿漉漉的,冻得直哆嗦。

梦境某种程度上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唐宁应该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才会做了这样一种环境的梦。

就在祂这么想时,风雨中出现了一队人的身影,祂静静看了一会儿,再次想起了祂还是人类时候的回忆,这是多久之前的往事了?

记不清了。

祂缓缓走向那行人,走向了那个坐在轮椅孱弱至极的“邵明缊”。

祂融进了“邵明缊”的体内。

黑绫下空洞的眼眶中缓缓生出了一双厉鬼也会害怕的漆黑双眼,四周都是暴风雨,仆从虽然撑着伞,但伞面并未倾向他这一边,从天而降的寒意渗透进了他的皮肤,他冷到四肢麻木,冰冷的雨水从他的脸上滑落而下,被镇压在河底的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冰冷,再次重温时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身后有一道陌生的声音轻声道:“公子,过了前面那座桥,我们就可以去那边的村子里休整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