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跪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祭品间,掩面而泣。”

“‘这是你为我们新造的圣物吗?’子民们拾起祂一地的眼泪,‘它们很好看,谢谢你。’”

“他们说着说着,茫然地皱起眉,‘可是不要再做了,够多了,已经够多了,你要知道,没有圣物我们也可以把家里照看得很好,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的赫利星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是悲伤吗?”席云眉头不知觉地皱了起来,轻轻地问道。

“嗯。”男人揽着她,踩着小幅度的拍子,低低地应了声,“但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神最后没有离开。

祂想离开的。

子民们的悲伤,不该是由祂带来的。

可如果不是祂,那对他们来说,会不会是更致命的打击呢?

祂召开了一场盛大的舞会,和祂的子民们跳了很久很久的舞,笑着制作了很多很多很漂亮的圣物。

直到最后一名子民也累得气喘吁吁,祂将最后一颗圣物放到她的手里,说出了最后一句神谕。

“暖乌松。”

“自那以后。”他的语调轻松起来,“每当赫利星人看到暖乌松树,就会想起太阳神神陨前,在大平原上跳的那场仿佛永远不会落幕的舞。”

“暖乌松与他们的神同在。”

他们迎来了第四首舞曲。

所有经过他们的人都笑着点头致意。

唯有秦自行眉心微锁,脑海里仍回响着悠悠的回答

“跳得来了,和同一个舞伴连跳几首也没什么,但他戴着她做的面具吧?”

“在我们这,戴着舞伴做的面具与对方连跳三首以上的曲子……”

“是相当隆重的告白。”

所以对方从一开始邀请席云跳舞,就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吗?

但筹备舞会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谁对席云有额外的兴趣。

秦自行目光沉沉地落到那个男人的背影上。

这人恐怕不简单。

舞池的另一头,席云几乎和第四首舞曲同时发声,语气果断,“你刚才说‘他们的神’。你不是赫利星人。”

男人沉声一笑,“的确。”

“你也不像会轻易说漏嘴的人。”席云眯起眼睛,“这位先生,你故意卖这个破绽,是为了让我再和你跳一曲?”

“有幸得逞了。”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又笑着道谢,“谢谢你明明看出了我的意图,还愿意成全。”

“你是谁?你认识我?”席云排查着自己接触过但并不熟的人脉,问道,“找机会接近我,想跟我谈什么?和赫利星有关?”

还是和联邦有关?

这人会是联邦的人吗?

对方却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机会难得,想跟你多呆一会而已。”

他态度过于诚恳,叫人起不了丝毫疑心。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感觉反而更加奇怪了。

席云舞步一顿,难得消化不了情况,茫然,“哈?”

男人笑着,踩着节拍后退一步,“你知道神陨之时,为什么那么悲伤吗?”

“看来不只是因为舍不得了。”席云审视地看了他一眼,赶上了拍子,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因为神能看透命运。”男人面具后的眼神深不见底,“祂知道,在祂陨落后的赫利星,会有魔鬼降临。”

席云眼神一动,握紧他的手,借势朝前踏出一步,拉近了与他的距离,“你明明不是赫利星人,却那么清楚赫利星的传说……”

她的视线透过面具看进对方眼底,系统仓库里的武器已经锁定,“你知道赫利星在联邦记忆里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