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知:“……”
“所以……不管夏哥是讨厌我,烦我,不想看见我,还是怎样。”宴无微说:“我都一定……一定要把我想说的话,说给夏哥听……每一个字,都要说。”
他紧紧抓着夏知的袖子,眼睛睁大,泪还在不停的,大颗大颗的流淌,他用力地看着夏知,看着夏知的眼睛,看着夏知浓密的睫毛,看着嫣红的嘴唇,看着散发着温热触感的皮肤,好像在确定下面流淌着滚烫的血。
活着……
他的夏哥,活着,好好的,有点可怜的,有点绝望的,被男人困囿着活着。
但是活着就好。
真好。
活着就是他的,骨头,血肉,头发,五脏,皮肤,牙齿,都会是他的。
谁也不能让他死掉,他自己也不行。
只有他宴无微可以掌控他的生死,其他的,谁都不行。
活着,热腾腾的骨头血肉是他的。
死了,冰冷的尸首也会是他的。
夏知没有察觉青年无辜眼睛下近乎恐怖的诡秘,只看到了青年断了线似的不停跌落的眼泪,还听到了他那充满绝望,惆怅的话。
这些话触动了他。
人死如灯灭,拥有的一切不复存在,快乐,悲痛,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变得毫无意义。
那死亡确是顶顶可怕的事情了。
宴无微会为他的死亡这样悲痛难过,夏知并非铁石心肠,没办法视而不见。
他又仿佛从这样的悲伤中自动理解了宴无微对他纠缠的热情。
大概的,模糊地理解着他是宴无微的救命恩人。
但是因为某些误会,来不及说出感谢的话,恩人就已经“死”掉了。
多么的意难平。
所以异国他乡的重逢就变得尤为惊喜,尤为重要,以至于一定要苦苦纠缠,将想说的话完完全全说出口,才算了却一桩心事吗。
夏知茫茫然想,宴无微这样一个萍水相逢般施救的路人,都要为他的死讯如此痛苦难平。
那生他的父母,养大他的姥姥,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又是怎样难以释怀的悲痛啊。
他在美国活得好,也就算了,好歹能说服自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把身体照顾好,对爱他的父母来说,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可是现在,好像也不太好,很努力了,但还是生了很多心病。
宴无微就看到少年的眼圈慢慢红了,但他没哭,只是有点怔怔的。
过了一会,少年低下头,仿佛屈服了似的,接过了宴无微手中的蛋糕。
“谢谢你。”夏知有点倦怠地说:“蛋糕我收下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宴无微盯着少年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的微芒,舔舔唇,眼瞳一瞬闪过血腥的暗光。
好碍眼啊。
但他很快就把这种危险收敛住了,只期期艾艾,乖乖巧巧地说:“想和夏哥一起看电影……”
夏知沉默地看着宴无微。
他是讨厌宴无微的或者说,他是极其厌恶同性恋的。
而对宴无微本身,他也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脱掉种种负面滤镜,看在他乡遇故知的份上,看在宴无微为他的“死”悲痛落泪的份上,也许,也会有些惺惺相惜吧,但也仅仅只有这些了。
宴无微想要什么,其实他很清楚,要是之前,他一定是会拒绝到底,或者直接眼不见为净,或者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就像对待高颂寒的告白一样。
……
但是经历了高颂寒这变态一遭,夏知也成长了一些。
诚然感情这种事,快刀斩乱麻的确是直白干脆对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