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
才能不去在乎少年恐惧甚至痛恨的眼神望过来的瞬间,那割心裂肠,条件反射般在血肉模糊心脏里抽搐着的阵痛。
他就像被欲望麻醉的绝症病人。
他不会去想,自己的胸腔里,是不是只有半颗心在跳动。
即便那一半心脏已病入膏肓。
它被心上人无情而痛苦的眼神伤害着,无力挣扎,已近乎坏死。
它彻底失去了心上人的爱。
而此刻,在看到少年在门口等他的一瞬间。
他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伴随着阵痛的温暖,一刹间几乎让他灵魂震颤,疼痛,酸楚,喜悦,百感交集,以至不知所措起来。
高颂寒:“只只……?”
夏知移开眼睛:“……医生是不是给我开药了。”
高颂寒一顿,嗯了一声,轻声说,“轻度抑郁,每天一片药。”
夏知伸手:“给我。”
高颂寒把西装解下来,挂在衣架上,换了鞋子,说,“吃完晚饭再吃药。”
夏知脸上流露出烦躁来,“我今天一天都心情不好,我现在就要吃药。”
他被悲伤和自我厌恶折磨了一整天,简直快疯了。
他继续跟高颂寒要药:“你把医生开的药给我。”
高颂寒摇摇头,“不行。”
高颂寒望着夏知,“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多吃,只只。”
夏知终于绷不住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近乎歇斯底里:“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你不是最清楚吗!不要拿着我的重度妄想症精神证明就真把我当重症精神病人看!你知道我不是的!给我药!”
然而高颂寒只安静的看着他歇斯底里,然后说。
“不行。”
看着夏知又要崩溃,站在原地气得发抖,高颂寒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对于自己无助的妻子太不近人情了。
高颂寒反思了一下。
不可以这样,娇弱的妻子需要疼爱和呵护,要哄着才可以。
于是他说:“晚饭后会给你药的。”
顿了顿,又说:“香味的药也会给你。”
夏知抬眼看他。
“好了,现在可以乖乖吃饭了吗。”
……
夏知吃完饭,高颂寒就把药给了他。
看得出来,高颂寒大概是真心想要哄他的只只开心。
抑郁症的药给了一片。
但透骨香药一整罐,全都还给了夏知。
夏知抱着药罐,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难得从四面楚歌的境地中,觉出了脆弱的安心来。
这安心包裹着他,让他几乎觉得高颂寒也不是那样的面目可憎了。
但很快,他又从这安心中觉出浓郁的悲哀来。
……
第二天醒来,夏知看着脚上的链子。
链子用的特殊稀有金属,不会轻易缠在一起的材质,长度也足够,也捆得很松,开锁的地方甚至录了夏知的指纹,夏知也能打开。
高颂寒给他戴链子的目的,并不是要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他只是觉得这样很漂亮,类似一种夫妻情趣当然,只有他一个人懂的情趣,夏知是看见这种东西就条件反射似的头皮发麻。
一开始夏知会不厌其烦的打开,然后背着包跑出门,跟人求救。
别墅看着他的人并不严,高颂寒是允许他出门的。
但没多久,夏知就发现很多人都会用看疯子似的,很怜悯的眼神看他。
然后打电话联系高颂寒,告诉他,他有严重被害妄想的妻子跑出来了。
好几次。
大巴也不能坐,出租车如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