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藜先带着麦苗去招待所,免得去晚了就没房间了。

男人在办理入住的时候,麦苗百无聊赖地走到玻璃门窗边,他看到了什么,顿时两眼一亮,跑回来找陈藜:“哥。”

陈藜刚好正在和柜台的员工说话,麦苗抓住他的胳膊,摇了一下:“哥”群二三灵6久二三久6‘更"多好呅

陈藜这才转过来,看看他。

麦苗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小声说:“苗苗要吃,红……红薯。”

陈藜瞥了一眼外头:“别瞎跑,过会儿我就带你去买。”这时候,柜台的人又叫住他,他转了回去。

麦苗撅着嘴,满脸不高兴他并不是个不懂事的,也不能说是恃宠而骄。

这恰恰说明,麦苗是个特别敏感的人,他已经察觉到了陈藜对他态度上、一丝细微的改变,这个变化让麦苗感到十分不安。

所以,他会从各个方面,不断地用自己的方式去试探陈藜。

眼下他对陈藜的反应,感到既忐忑又失望。

于是,麦苗甩开男人的手,一个人往外头走去。

刚把门给推开,身后就有人一把拉住他,急道:“叫你别瞎跑!”这一闹,连柜台后的人都站起来,探头探脑的。

麦苗被吼得一脸懵。

公道话说一句,陈藜这也不算是吼,就是比平时的声音高了一些。麦苗是往日里被陈藜捧在手心里惯着,他就是知道他男人有多疼他,反倒因此受不得陈藜的委屈了。

陈藜一见那双眼里有了雾气,心口猛地一揪,抓紧麦苗的手腕,另一只手提起行李箱子,带着他大步地往楼上走。

这一路走来,麦苗被他拖一步、走一步,一劲儿地抬手擦眼泪。

到房间里,灯一开,他就扑到床上去,把脸埋在枕头里。

陈藜把门关上,行李也放下来,这才走到床边坐下来,沉默地看着床上的人。

麦苗丝毫不晓得,陈藜正因为他们的身世问题,而每时每刻都在受精神折磨。这一件事,唤醒了他多年来对于无法孝敬爹娘的愧疚感,同时,他的心底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总在想,苗苗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离开他。

这就导致陈藜变得过分谨慎,恨不得把人拴在他的眼皮底下,片刻不离自己。

陈藜的手贴在麦苗抽动的肩头上,他低声地叫唤:“苗苗。”

麦苗不肯回头,陈藜只得一用力,把人从枕头里捞出来。麦苗在挣扎中一抬眼,瞧见陈藜的神色,忽然就不乱蹬了。

他只是缩了一缩膝盖,在床上抱着两腿,泪眼汪汪地垂着头。过了一会儿,粗糙的指腹擦着他的眼角,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我吼你的确是我不对。你不听话,瞎跑动,这儿可不是在城里,被人贩子抓了,卖到矿井里去挖煤,怕不怕?”

麦苗抽抽鼻子,不晓得陈藜说的是真是假,只装作不以为意地哼一声。

“不怕?那我怕。”陈藜说,“你万一跑丢了,哥的命也没了。”

麦苗犹豫地看向身边。

男人刚毅的脸庞带着认真的神色,一点儿都不像说说而已。

麦苗垂着眼睛,他想了一想,也明白自己有不对,抽噎地说:“苗苗……乱跑,苗苗错了。”又扭头对着陈藜一嚷,“你、你凶苗苗……!”

“是、是,我吼苗苗同志,我犯错了。”陈藜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两下。

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将青年的手掌拉到嘴边,亲了亲他的手指,闭着眼睛哑声说:“苗苗……哥错了。”

麦苗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他终于相信,陈藜还是原来的陈藜,没有变。

陈藜亲了他的手,又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