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后来的时代变了,他们的权益逐渐受到重视,也不再被迫从亲人身边离开,过普通人过的日子。
陈藜拿了盖过章的文件,还跑了一趟房管所,有了正式的调令以后,他的房子也分下来了,就在黄江区的军区大院里,都很顺利地定下来了。
这一件件好事都接二连三地来,搞得陈藜觉得有点反常,还是房管所的同志叫醒了他,让他先快点把落户口的事情给办好,房子才能跟着办下来。
陈藜满口答应。
他从办公室走出来,一眼看见麦苗抓着包,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白白净净的,又乖巧。
哎,哪有什么反常?这些好事,都是有了苗苗才跟着一起来的。这可都是媳妇儿带来的福报。
陈藜推着车,问麦苗晚上要吃什么。
“肉!”麦苗买了冰棍儿,跑了回来。
陈藜坐上车座,一只手拖起麦苗,把他抱在前面。
他一低头,就看见麦苗嘴里嗦着冰棍儿,冻得直哈气。
“我尝一口。”陈藜说。
麦苗点点头,把冰棍儿凑到他嘴边。陈藜一张口,一大半的冰棍就这么没了,立马把麦苗给委屈得嘟起嘴。
“大小伙子了,别老撅着嘴。”陈藜擦擦他唇边的水渍,“晚上,哥给你舔别的。”
陈藜带着麦苗去肉联厂,买了两斤的五花肉,又买了葱姜蒜。
他们回到招待所,陈藜喊麦苗去把肉带到厨房去,顺道把米给洗了。
麦苗原本还记着冰棍的仇,听到陈藜说要给他炖红烧肉,什么仇恨顿时都放下了。他拿着肉,高高兴兴地下楼去了。
陈藜惦记着落户的事情,他回到房间,从床下拉出个行李箱子。
他把它一打开,里面除了钱之外,就零零散散的几样东西。
他拿起一叠文件,那是他带麦苗回来的那一天,从张主任手里接过来的。
他记得,应当是在这儿……
陈藜拿起来快速地翻了一翻,翻第二遍的时候,才看见里面夹着一张纸头。
国家是大约在十年前进行过人口统计,并给每家每户发放户籍。农村的地方一直拖到几年前在全面实施,早些年出身的人是没有身份证的,只有户籍证书。
麦苗如今是他的合法配偶了,理应要把户口迁到城里来。
陈藜把纸张展开来,那个户籍证书连着出生证明在一起。
陈藜先拿起来出生证,那张纸都泛黄了,皱巴巴的。新奇。
“陈麦苗……”他读了读。
突然,就没了声。
“哥”
大老远,响起青年的叫声。扣\群2{3O!69 ^2[3&9'6@每,日(更*新*
他“咚咚咚”地跑上楼梯来,来到了门前,清脆地叫了一声:“哥!”
陈藜倏地回魂,他转过去,怔怔地看着站在门边的麦苗。
平行番外(十五)
<b>《麦苗》 平行番外(十五)</b>
大晚上,男人坐在楼道外头。
他嘴里嚼着一根烟,一个人静静地抽着,脚边的空罐头里插满了烟头。
打成家以后,陈藜平日就饭后来一两根,渐渐抽少了。
他是听医院的同志说过,抽多了会得癌症,他过去不当一回事儿,等有了伴儿,就惜命了,想长命百岁。
楼道里就几盏灯孤零零地亮着,偶尔有骑洋车子的从前面经过。
眼看着他都要抽完一整包烟了。
陈藜摸索着衣服兜,他在浑浊的灯光下,再一次展开那一张纸。
纸张上,手写的字迹已经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