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说。
然后他做了和三年前一样的举动:执着地继续向可能有诺克斯的地方走去。
这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他是走在时间之轮上还是命运转盘上?这就像是亲自用双脚走过走马灯。
难怪他启程前感到那么害怕。
艾文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那是一间白乎乎的房子。
他看见自己的手,瘦弱苍白,那是他十五岁时的手。
医生说:“嗯,我看了你的病历,你说你会在梦里尖叫?”“我总是做奇怪的梦。”
艾文用只比低语清晰一点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也干涩又紧张,还残留了一点变声期的影子。
“我看见一本书,但我不该翻开它。
我在一座城里,有东西在深处看着我。
我梦见一只鲸,但那其实不是鲸…“最后艾文来到海边,或者说,来到终点,来到世界尽头。
他赤脚站在沙滩上,冰凉的海水带着沙砾卷到他的小腿上。
他很平静,很疲惫,同时喜悦。
跋涉千里而最终看见海的人总是会喜悦的。
而它掌管宇宙和星辰和一切,它从海面上升起来。
那种涌动的情绪是什么?艾文几乎都分不清了。
那应该是爱意,但人类的爱会如此汹涌吗?也许是因为他爱着庞大的怪物,所以他的爱最终也变得庞大了。
它从海面升起,如同山峦、如同乌云、如同雷霆,如同不可预测的命运。
“我总算走到了。”
艾文说。
“艾文。”
它说。
“我一直在看着你。
我一直在等你。”
艾文说:“我知道。”
它吻了艾文。
或许那同时是在杀他,在吃他,在和他交配,在对他喃喃自己真正的名字。
这些行为似乎也没有分别。
那对人类而言应该是很痛苦的,但是艾文只感觉自己在自由而欢欣地流淌,只感觉自己骨肉热烈地融化,灵魂像是歌唱的风一样投向它的怀抱。
它们相融,又分开,彼此都带走了对方的东西就像两阵交汇的雨又流入不同的河流,就像两团相遇的火又点燃不同的木柴,就像两道相连的闪电又各自分叉。
最后艾文睁开新生的眼睛,凝视宇宙,星辰,和对面的同类。
后来他被称为艾文,因为人类口舌无法直呼其真名。
他被称为另一位神,从星空降临,迎接从海面升起的伴侣。
他是命运之影,群星之主,诗人之梦。
他们称他弗罗斯特。
他们称她贝塔。
《趁生命气息逗留》/(美)罗杰·泽拉兹尼她被称为维多利亚,是因为她在七百年前的战争中击败了我们;她也被称作格洛里亚娜,因为她荣耀尊崇;她被称作女王,因为人类口舌无法直唤其真名。
《绿字的研究》/(英)尼尔·盖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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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 /老/阿/姨/整/理),公众号婆婆推文舍2020-09-04 00:02:51更
,番外一
起先它并没有打算睡很久。
群星的位置太有秩序,逐渐成了一张网,极轻地把它往下压。
它顺应那个力道,舍弃了相当一部分肢体,蜷缩成一片地球海刚刚盛得下的大小。
这不是进食的时候,哪怕对它而言,进食也是一场需要节制的狂欢。
它也就不像以前那样,在星球们干扰自己前就把它们的能量吮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