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和白露露一起抽了根烟,他就不见外了。
隔几天就会来看桑田,工作日就晚上来,休息日就早上来。
坐一会,蹭顿饭,聊聊天,偶尔还和几个人组局玩掼蛋,这样就可以在驻地消磨一下午。
也不玩钱,输了贴纸条儿,几个大老爷们,恁是贴的跟沙雕一样。
他大部分时间不会空手来,一只羊、半只猪的往这边拉,说是他工地上采购的多,便宜,送过来当交伙食费。
检验医师杜鹃向桑田打听:“你叔叔包什么工程的?”
桑田摇着头:“我也不清楚,从没去过他的工地。”
杜鹃纳闷:“看着挺不着调的,回回来都穿着裤衩拖鞋,嘴边叼根烟,啪唧啪唧甩着腿走路,像这里的街溜子。可又挺会来事儿,聊天说笑很有分寸,一点不让人烦,还教小保姆做麻辣烫、麻辣香锅,说话耐心,动作温柔,整的小保姆脸都红透了。”
桑田噗呲笑,小保姆皮肤纯黑,哪儿看的出一点红,有时候红,那是她不知道涂了多少腮粉。
“可能他最近没包到活,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杜鹃狐疑的走开,这个侄女嘴也严,啥也问不出来。
这天下午程牧野又来了,抱进来一箱子海鲜,里面有大大小小不同品种的龙虾,和几条大鱿鱼。
今天是周六,人都在屋里休息,听见他的动静,陆陆续续都出来了。
白露露看见龙虾两眼放光,“这是好东西,哪儿搞的?不能是你们食堂买多了吧?”
“早上从邻市回来,路过海边找当地渔民买的,新鲜着呢。”程牧野扒拉着龙虾钳子,“你们习惯怎么做?清蒸?红烧?”
白露露见桑田从楼梯上下来,“问你侄女呗。”
程牧野冲着桑田笑,“咋做啊,小侄女?”
来非洲之后,他晒黑了几个度,咧嘴笑,洁白的两排牙齿露出来,傻憨憨的。
桑田又往他身上推,“你买的你作主。”
程牧野继续笑,“那就一半一半的做吧,都能好吃。”
白露露作为这几个人的领导,不好意思总收受程牧野的物资贿赂,号召一起搞烧烤小party,众人一致同意。
他们食堂存货也多,在白露露的指挥下,一群人很快忙活起来,生火的生火,洗菜的洗菜,程牧野在厨房指导保姆处理龙虾和鱿鱼。
桑田和杜鹃在餐桌边串串,看着程牧野端着手机,一边看视频教程一边教保姆,俩人直笑。
“半斤教八两,这海鲜要被他俩做瞎了。”桑田说。
“没事,只要做熟就行。”杜鹃笑,她挨近桑田,小声问:“我听老白说你叔叔还没结婚,有对象没?”
“没...没听说有。”桑田心虚的说。
“国内也没有对象?”杜鹃再问。
“好像...没有。”
“你觉得我们这的叶青医生怎么样?和你叔叔配吗?”杜鹃在她耳边问。
“哈?”桑田一脸懵。
这个叶青是麻醉医师,平时比较高冷,桑田没和她说过几句话。
“你别看叶青总冷着一张脸,那是她端着的,35岁了,一直没有对象,心里挺着急的,眼光高,一般人看不上。我看她和你叔叔处的挺好的,每次打牌她都主动参加,被贴满脸纸条儿,也没有一点不高兴。”杜鹃小声蛐蛐,“你叔叔也总往咱们这跑,会不会也是对她有意思?”
杜鹃是一个快五十的大姐,老公是同一个单位的医生,儿子读大学,生活美满,闲来无事时就热衷给人牵线搭桥,以前在单位介绍成好几对小年轻。
“......”桑田低头串串,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