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杨锦程左右看看,随手指向一家已经关门的文具店,“你去打破那扇玻璃窗。”

王增祥满腹狐疑地看看那扇窗户,又看看杨锦程,凑过去趴在玻璃上向店里张望。

“佳乐文具店……这里面有什么?不会有什么贵重物品吧?如果损坏了,是不是要由我来赔偿?”

“不用。”杨锦程垂下眼皮,已经懒得再和他说下去,“里面最值钱的大概就是修正液和卷笔刀。”

“哦。”王增祥稍稍放下心来,开始在四周踅摸,“用什么砸?”

“随便。”

最后,王增祥捡起一块砖头,在窗前摆好姿势,回头对杨锦程问道:“那我砸了?”

杨锦程点燃一支烟,冲他挥挥手。

“哗啦啦”一声,随后就是沉重的“扑通”声。

杨锦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王增祥倒是显得既紧张又兴奋,小跑着过来,激动地问道:“然后呢,我们干什么?”

杨锦程叼着香烟,用手指指小巷的出口,说道:“跑。”

王增祥“嗖”地一下拔腿就跑,跑出几十米后,还不忘回头喊道:“明天我来拿钱啊,你别忘了,提前准备好……”

杨锦程靠在车边,既不答话,也不回头。

吸完一支烟,杨锦程看看围墙后的教学楼,刚好看到那间唯一明亮的办公室内熄掉电灯。

杨锦程??灭烟头,抬头看看同样黑暗的小巷两端,抬脚向其中一侧走去。

总有人要做点什么。

为了教化场。

为了新世界。

半小时后,杨锦程匆匆从一条更黑暗的小巷中跑出,他的样子,比身后那个女中学生更狼狈、恐惧。

连滚带爬地跳上奥迪车,杨锦程迅速发动汽车,踩下油门。撞翻了一个垃圾桶之后,汽车才歪歪扭扭地冲出小巷。

直到开出近两公里,杨锦程才发现对面驶来的每一辆车都在对他愤怒地闪着大灯。他意识到,自己连车灯都忘记打开了。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一直在下意识地念叨着同一句话:

“你的身体里从此就留下了我的东西,你一辈子都会带着它的味道。”

杨锦程立刻紧张起来。

不要。不要。我才是主宰。主动权应该在我的手里!

他伸手去衣袋里拿烟,发现抖抖索索的手指压根捏不住任何东西,连手里方向盘都开始打滑,以至于汽车也在路上开始左右蛇行。

杨锦程骂了一句,左手捏紧方向盘,把右手的手指塞进嘴里狠命地咬着。这似乎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然而,更加清晰的感觉渐渐遍布全身。

是的,是那个女孩柔软却战栗的身体。

他的下体甚至还能感受到女孩湿润的口腔和牙齿掠过的疼痛。

杨锦程狠狠地抓捏着自己的裤裆,似乎想消除那种可怖的幻觉,然而,他立刻感到指尖一片滑腻。

他把手指凑到眼前。是血。

杨锦程怔怔地看着那片血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狠狠地一脚踩下刹车。

奥迪车晃了一下,以危险的角度停在路边。杨锦程伏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

箱子稳稳地摆在讲台上,方方正正。如果不是那些摇杆和控制轴,它很容易被想象成某种化学制剂的容器。然而,周教授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讲台上,又介绍了它承载的历史与价值后,再平凡的器物,也会显得神圣无比。

教室里有些骚动,坐在后排的学生站起来,竭尽全力伸长脖子,想一睹这心理学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件实验工具。

忽然,有一个男生举起手,大声问道:“周老师,我可以摸摸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