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没说。
默默地跟在黄兰身后,萧素素穿过狭窄的胡同,听着妈妈的高跟鞋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看着她的背影瘦削得像一片枯叶。
她们在公交站等了很久。黄兰一直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萧素素注意到,黄兰今天特意穿上了那件米色风衣,那是爸爸生前给她买的最后一件衣服。
公交车来了,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霉味。黄兰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萧素素坐在她旁边,能闻到黄兰身上浓重的香水味,那是为了掩盖酒气。
墓园在城郊,公交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下车后,还要走一段上坡路。黄兰的高跟鞋在石子路上磕磕绊绊,萧素素想扶她,却被她甩开了手。
“我自己能走。”黄兰很固执,她不想要让丈夫看到自己衰老到走路都需要人扶,在路上,她还去小卖部买了丈夫生前所爱的吃食祭拜。
墓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树的声音。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萧素素跟着黄兰,穿过一排排墓碑。想着这些冰冷的石碑下,都埋藏着怎样的故事?
终于,她们来到了爸爸的墓前。墓碑上积了一层灰,照片里的爸爸穿着警服,笑得那么爽朗。萧素素记得,最后一次见爸爸,他也是这样笑着,说等这次任务结束就带她去游乐园。
黄兰把祭品一一摆好后,她跪了下来,双手颤抖着抚摸墓碑上的照片。她的肩膀剧烈抖动,却发不出声音。萧素素站在她身后,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这么久了,你也不回来看看我们娘俩……”黄兰终于哭出声来,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带好我们的女儿……是我不好……”
萧素素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膝盖上。
黄兰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来的艰辛。萧素素蹲下身,用手帕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她注意到,墓碑旁边长出了一株小小的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素素”黄兰突然转过身,抓住她的手,“你爸爸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该多伤心啊……”
萧素素猛地抽回手。她知道黄兰接下来要说什么,那些话她听了太多遍。
她对妈妈这种沉浸在悲伤中的阴郁,又恨又疼。
黄兰终于哭够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的妆已经花了,眼线晕开,在脸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走吧。”黄兰的声音很轻,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她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萧素素看着地上并排的两个影子,突然想起小时候,爸爸总是走在中间,一手牵着她,一手牵着黄兰。
现在,中间的位置空荡荡的。
回到家,黄兰又躺回了床上。萧素素走进狭小的厨房,灶台上积了一层油垢。她煮了挂面,就着一块腐乳吃了。她把另一碗面端到黄兰床前,黄兰却背对着她躺着一动不动。
萧素素关上门出去了,她端着面走到窗前,推开满是灰尘的窗户。对面楼的阳台上,一个老太太正在晾衣服。楼下传来小贩的叫卖声,还有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她生活的背景音。
手机突然震动,是兼职的老板终于把拖欠的工资打过来了。两百块,虽然不多,但至少能撑几天。萧素素看着余额,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她靠在窗边,看着远处高楼大厦的轮廓。
那些光鲜亮丽的世界,仿佛与她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染成紫色的指甲,又摸了摸耳朵上那排闪亮的耳钉,也只有这样鲜艳而夸张的色彩,才证明自己是活着的。
“叮咚”,芳芳发来消息。
“素素,你知道吗?宋洋发现你跑了之后气疯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