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看他正离开,打开被子,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下床。
今天刚做手术,身?体使不上大力气,骨节松软,踩在地板上跟踩棉花似的。
幸好?他吊水打完不需要?提着去洗手间,谢礼左脚刚踏下,想办法?用脚趾勾在医院买的尿壶,刚走远的陆隽年不知何时转头,嘴里还念叨嘱咐着:“补汤在桌子上,我亲手做的,待会儿别放凉了,你?尝尝少不少盐,不好?喝的话我再去重新买......”
四目相对。
谢礼大拇指脚趾头终于费力地勾住了尿壶把子。
“这是在......?”陆隽年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边朝谢礼走过去,一边淡定道:“需要?...帮...帮忙吗?”
谢礼胸腔泛起一阵滚烫热流,只?觉得全身?都被过电,喉咙又痒又干,拼命吞咽口水,想着措辞。
啊啊啊啊!好?社死啊!他只?是想上个?厕所,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谢礼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望着陆隽年那双自带风月的眼睛,觉得他就像一张巨大渔网,遮天蔽日,稍不留意就会深陷其中。
坚决不能和陆隽年对视!
他偏过脸,尽量往后挪动些,给自己提供缓冲空间,白皙的那张脸“噌”地一下泛着一层薄红。
“你?出去!”
陆隽年却步伐不移地走到他面前,刻意忽略了他的那些话,佯装淡定,蹲下来,托住谢礼的脚,取下尿壶拿在手中,趁谢礼不注意,轻轻将他拦腰抱起重新安稳地放到床上。
做出一副随便你?打骂的表情?,任他处置。
将手拿着的尿壶递给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偷看的,我把帘子拉上,你?随意,我会帮你?处理好?。”
“你?刚动手术,身?体没有恢复好?,也没有力气,不应该这样勉强才行。”陆隽年话毕,将帘子拉得紧紧的,不透露出一丝一毫间隙。
谢礼呆坐在那,根本没从刚才巨大的尴尬中缓过神。
虽然他现?在顺利成?功拿到尿壶,但史?诗级别难题还在等着他他根本没办法?在陆隽年面前光明?正大尿出来啊!
“你?......你?走了吗?”谢礼咬咬牙问。
没有回答。
谢礼呼出一口气,当下打算解掉裤子,围帘外?却传来陆隽年硬朗的声音:“没有,我离你?几米远,戴了耳机,有些听不见。”
这是听不见吗?!这分明?听得一清二楚啊!
谢礼掐人?中,他明?白陆隽年说什么都不会离开病房,他并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而且自己还拿着尿壶试图......
“那你?千万要?在耳机里面放很大声的音乐喔!”谢礼一边解裤子,一边大声说话,还不忘巡视四周。
故意制造出很高的声响,欲盖弥彰:“你?一定不要?回头哈!你?听不见吧,陆隽年?”
“......”
“陆隽年,我很快就好?了!你?别回头!”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谢礼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
谁能告诉他,社死后该怎么才能断绝啊!
数秒后,谢礼穿好?裤子,声若蚊蝇般畏畏缩缩道:“我...我好?了。”
陆隽年等了一秒,瞬间回头。
谢礼:“?”
大哥!你?分明?能听见!
陆隽年一听到谢礼声音下意识做出反应,他自己都忘了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耳机,也全都听了清楚。
“陆隽年,你?!”谢礼从帘子缝隙里指他,“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