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的白玉瓷瓶插着一小束新鲜采摘的白色茉莉花。

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无声地吐出芬芳的香气。

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沈家老宅。

明明苏梓提出给他们提供更换的衣服和沐浴，可他们一一拒绝了。

这场冷战持续了太久，好不容易破冰融化，比起被众人围观打听，他们心照不宣地想二人世界。

于是，有了现在的场景。

沈清书坐在房间的地毯上，身上的衣服还没干。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透着寒意，沉甸甸的贴着皮肤。

外面披着米白色的披肩，是当时苏梓给他们披上的。

沈清书脑子昏昏沉沉的，有种踩在柔软的云朵上的虚幻感。

稍不留神，就会从高处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赶紧掐了一手臂。

直到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才有那么一点点真实感。

不是梦。

昭昭真的原谅他了。

此时此刻，他和他在同一个房间。

浮现这样的想法，沈清书鼻子一酸。

倘若现在死去，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啪嗒！”

叶昭推门走出浴室，脖子佩戴的墨玉护身符散发油脂般的光泽，纹理细致。

他一回来，就被沈清书推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换了身干净清爽的真丝睡衣，倍感舒适。

温暖的水汽蒸的他皮肤白里透着红，眼神宛若璀璨的钻石，熠熠生辉。

不期然和沈清书的目光对上，心漏掉一拍，淡淡的羞恼袭来。

擦拭头发的动作慢了几秒。

懊恼产生这种不像自己的情绪，开口瞬间故意凶巴巴的，“杵在那里做什么？”

早已起身的沈清书大步来到他跟前。

从他手中将毛巾取出。

叶昭眼疾手快抓住毛巾那一角，没好气道，“你做什么？”

没能抽走毛巾，沈清书看他神色不悦，唯恐他误会，“我帮你。”

“没必要，轮到你去洗了。”

“可是……”

叶昭一记威慑力十足的眼刀甩过来，“嗯？”

“我这就去。”

沈清书匆忙改口，唯恐惹他不满。

叶昭在他进去时，一反常态牵住他的手。

“昭昭？”

手上是细腻温暖的触感，沈清书含情脉脉地注视他。

叶昭仰头凝视他，不闪不躲，“我能不能看到你真正的模样？”

沈清书局促不安地揪着衣角，“不是不能，只是我真正的样子，不好看。”

怕他嫌弃。

叶昭戳戳他的脸颊，神色不悦，“我可没说什么，这个锅我不背，而且，我都没看过，你就敢断定我会因为你不好看跑了？”

“不是。”沈清书心口锁紧，摇摇头。

叶昭捏着他的领带一拽，迫使他低下头。

呼吸相近，额头相抵。

准确直接地望进他深邃的眼眸，有种穿透他灵魂的错觉。

“这是惩罚，是命令。”

沈清书惴惴不安，无法违逆，无法拒绝。

可害怕如凶狠的毒蛇，随时会咬他一口。

童年那些不好的记忆，跃入脑海，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