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复瑰丽的黑色莲花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紫色的光芒萦绕二人周围，无数花瓣如片片轻盈的雪花落下。

这意味着，成功了。

九疑欣喜若狂，全身无一不在抖得厉害，他兴奋地去触碰叶昭，情真意切，“师尊……”

那个只属于他的师尊终于回来了！

而不是那一个个冒牌货。

九疑抹去脸上的血迹，接着发现他双手的血迹弄脏了师尊的衣服，赶紧往自己身上抹干净。

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可是他许久没笑过了，眼下忘记怎么笑。

拼命扯起笑容，反而像受到丝线操控的木偶一般，透着诡异地滑稽。

他完全没感觉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想以最美好的一面迎接归来的师尊。

那时，他还不叫九疑。

他的师尊也叫叶昭，那会儿他还没死。

躺在他怀中的人眼皮动了，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尝试了几次才慢慢睁开。

在那一刻，九疑后背冒着冷汗，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倏然睁开眼睛后，趁他不备，用苏欲化为的长剑捅进他心脏。

“噗嗤！”

鲜血如珍珠滚落。

那剑穿透他的身体，露出一截在后背，剑尖闪着寒光，鲜血滚落。

地面再度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花。

九疑骤然挨了那剑，吐血三升，倒地不起。

看向叶昭，没有看到对方流露出丝毫认识他的神色，狂喜被惊愕，失望，愤怒取代。

他的师尊没回来？

唤魂阵失败了！

九疑赤红地双眼恶狠狠地怒瞪着他，怨恨横生，“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会失败？”

叶昭没有回答。

抬腿从他身体上跨过去，如天地间一抹白色的幽灵。

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着，目空一切，口中唱着儿时那歌儿。

许久未唱，不仅有些笨拙，连音调都跟着变了。

九星殿内外的人，却听到了那声歌是这么唱的

“镇南城中有叶家，叶家小儿年十八，出门历练遇女侠，二人就此结良缘。”

这几句，九疑光是听都听腻了。

此刻再听到，怒火中烧，一开口，口中翻涌的鲜血粘在牙齿上，透着阴森，“你是个冒牌货，只知道这一句，你们这些冒牌货，占据别人的身体，还有你们这些眼盲心瞎的，看不出来，亦或者是视而不见。”

指着叶昭大骂。

接着，指向身后的九星殿所有人。

他的师尊，那个只属于他的师尊，能完整唱完。

这些岁月中，他就是靠这才能辨别。

然而，每一个冒牌货，都唱不出下半部分。

叶昭或许听到，或许没有，只是一步步费劲地往白玉石阶下走，继续吟唱。

也就是这时，九疑的嘲笑彻底凝固在脸上，好像按下了暂停键，他耳朵听到了恍若隔世的歌

“婚后美满又幸福，生下独子唤昭昭。”

“昭昭活泼又可爱，爹娘从此都爱他。”

“昭昭想学爹和娘，出门找个小媳妇。”

“以后此歌唱她听，双双回家见爹娘。”

在九疑眼中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震惊如闪电将他击中。

思绪在这一刻凝滞。

唇瓣轻轻颤抖着，想要说话，喉咙却像是被塞了一团棉，一句话都说不出。

接着，是深沉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吞噬他的身心。

满是戾气的眼中，变得迷茫和空洞。

能把这首歌完整唱出来的，除了他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