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喉头的滞塞感让一颗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他一定会找到他。
姜毅见到乾彭的最后一面是市区医院的监控中,不算清晰的回放画面中,乾彭面无表情的由一个男人带进医院,医生给他接骨的时候,他狠狠仰了一下头,张着嘴,就算没有声音,姜毅也知道那有多痛。
左手手腕脱臼性骨折。
他回想起,乾彭那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之后,挣脱了他的牵制,清脆的一声响,那是他无比熟悉的,脱臼的声音。
他还弄断了宝贝彭彭的手腕。
他简直不能饶恕愚蠢的自己。
乾彭当时想用来证明自己清白的短信被姜子笛暗中黑进他手机删掉了。
短信是姜毅他母亲和姜子笛联合起来后趁姜毅回家吃饭的时候偷走发的。
乾彭和别人的不雅视频是合成的。
从头到尾,乾彭是最无辜的。
他和姜子笛断绝关系,和他的母亲摊牌不会继承她的企业。
然后一头扎身军营,什么最苦什么最累什么最危险他就做什么。
他查到送他去医院的人居然是阙疑的御用司机,背后帮乾彭抹去一切痕迹的人,居然是阙疑。
后来他知道,阙疑和乾彭的父亲有很深的交情,是他父亲请他帮忙的。
然而阙疑和他家素来不对头,他又不够强大,他在阙疑这个商业巨头面前根本不够看。
除了让自己变强,他别无他法。
五年时间,阙疑的庇护下,乾彭依然不见踪影。
他去过乾彭B市的家无数次,沿着他们走过的路走了无数次,他无数次想象有一天,或者有一次他去他家或者在路上会碰到他。他还去了A大,可没有一年新生报到有叫乾彭的,他知道为什么,他逼得胆小的乾彭彻底缩回了自己的世界里,放弃了他最考取的大学,他真是罪大恶极,想当初,乾彭为了去A大的保送名额吃了多少苦,竟然就这么被他……毁了。
他总算知道,当时乾彭没有一点消息的等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是炼狱一般的煎熬。
不过都没关系,他等到了。
他无比感谢那天他答应父亲去C军营视察,他傻傻的看着扛着摄影机的乾彭足足十分钟,直到他走进食堂,他才确定这不是梦。
可是乾彭不再相信他了。
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像以前一样,跟着他。
他发现乾彭有个不好的习惯,乖乖牌乾彭竟然学会了抽烟。
乾彭和他相遇的那天起,一切束缚他的隐形权利忽然全部收回了,他相继查到了乾彭去了M国,患上忧郁症,没办法和别人交流和沟通,他爸爸去M国照顾他,他却不要。他最开始在M国看了一整年的心理医生,后来情况有所好转,毕业后在一家杂志社工作。
可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乾彭一个人经历了他不能想象的黑暗,而这些黑暗都是由于他的不信任一手造成的。
除了对不起,其他语言都是苍白的。
他想要弥补,可乾彭不给他机会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好。
他总能找到方法去弥补那段缺失的感情。
姜毅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和他说不许抽烟,只好每每乾彭兜里有烟,他就悄悄顺走,乾彭久而久之发现自己的烟老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也就不抽了。
好在老天对他不薄,乾彭终于再一次接受了他。
从医院出来后,乾彭没有回家,他们在姜毅住的酒店一起住了一晚上,姜毅小心抱着累极熟睡的乾彭,不停的亲吻,这一次,我再也不放开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