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兰说着去屋里取了出来,“你看看,就是挂扣那里重新修了,其它地方一点都没变,跟之前一模一样。”

苏大年盯着那锁若有所思,当初带她回来时,苏梨身上就带了一把金锁。

穿得也体面,苏大年断定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

这些年就怕自己把人家孩子给捡了,结果让人家孩子在自己家吃苦,所以掏心掏肺对苏梨好。

苏梨笑笑,父母的心意,若是带着能让他们安心,戴着也无妨,反正在衣服里面。

这时的傅锦洲正一头扎在祁县水泥厂的车间。

他坚信,水泥厂将来必定会是不可缺少的企业,祖国要发展,修路,建房建厂,水泥将是不可或缺的材料。

祁县水泥厂的困难是暂时的,只要解决了技术难题,其他都不是问题。

“小傅啊,真不是我们厂里的领导班子懈怠,你也看到了,机器是买回来了,但都是德文,我们没有一个人看得懂,这已经跟上级领导反映过了,但没有会德语的人。所以这机器它再好,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堆废铁呀!”

祁县偏僻,三面环山,这里之前一直是采石场,后来因为先天条件建了水泥厂,没想到产量和质量一直上不去,连年亏损。

傅锦洲眉头紧蹙,会德语的谁会愿意来这个破地方。

厂长的报告打了好久,就是没有人愿意来。

“王厂长,你别急,这个问题,我们一定会解决。”

傅锦洲年轻,又是省里突然派下来的,多少有人不服。

后面有人嘀咕,“说得好听,解决,怎么解决?你要有权有势说不定还有点希望,刚在机关坐了几个月就被派了下来,自己能不能回去都是一回事,还说大话。”

“可不是,来了就这么瞎折腾,会给他派到我们这里来,要么是能力,要么是家里没人。”

身后那些细碎的议论,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刺在傅锦洲的背上。

他听到了。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化作一股闷热的火,在他的胸腔里烧灼。

来到祁县水泥厂之后,他没日没夜地扑在车间里,和工人们一起研究机器,试图能够摸清这机器的性能。

他要求技术员和厂里的领导班子,放弃休息,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解决机器运转问题、进而提升产能和质量的方案中。

然而小批量试了之后,质量还没有之前的好。

如今,机器依旧沉默地矗立着,像一座座冰冷的纪念碑,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工人们的工资已经拖欠了两个月,生活都成了问题。

厂里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氛,有怨言,也是人之常情。

傅锦洲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那些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的工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怨气,工资拖欠,生活困难,这些我都清楚。”

“我,傅锦洲,今天把话撂在这儿。”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

“一周之内,我保证给你们拿出一本中文版的说明书!”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震得人心头一颤。

刚刚还在嘀咕的工人们,此刻都抬起了头,将信将疑。

“小傅,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德文啊,那可是天书!”

王厂长搓着手,既激动又担忧。

傅锦洲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他看着王厂长,语气平静而有力。

“王厂长,您放心,我说到做到。”

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车间。

留下身后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