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你还要、还要去采别的莲花么?”
他的眼睛浸染着好看的油彩,像是打翻了的墨盒,映出一张如云般优游的图卷。
鱼儿不置可否。
她只挥手,向莲叶丛生、水草丰茂的远处游曳而去。
第三朵是玉色莲花。
那莲花生得艳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肌理为底色,点缀着红艳艳的、血脉贲张的筋络。
偏是这朵漂亮到叫人一看就怀疑是华而不实的莲花有着长且粗的花梗。
“素和青,你又骗我。明明,明明说好只抱我一个的……”
鱼儿眨着迷惑的眼睛,不怎么走心地敷衍了几句,随后还是埋头苦干,耕耘在花与塘泥的交界之处。
那些除了她以外再也无人知晓的美丽景色。
“你、你放开本君。”
不知是拗不过,还是偶一为之的情趣,鱼儿当真撒空了手,那玉莲却着了慌,刚开始还想强作镇定不去理会,见她预备着朝最后一朵莲花游去的时候,他才不顾形象地哭嚷起来:
“是你说话不作数!作甚要这般折磨我?”
鱼儿眯起眼睛,回想起从前在玉莲花的领域之内探险得来的敏感地图。
“那些时候的话怎能当真呢?”
哄哄他而已,谁想他还真信了。
他哀怨地望着她,似乎在拿眼神进行无声的控诉。
“若是小楼不愿意,那昨日我向你提及此事,你为何不拒绝于我?”
有几个人、做什么事、在哪里做,这些细节问题她可是提前说得清清楚楚。
那玉色的莲瓣儿上一会儿红一会白,表层的温度升了又褪,褪了又升,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
“那、那这次要多奖本君一次。”
不顾其他莲花的怒视与不满,面子上的工夫都是虚的,那些真真切切的东西才最要紧。
鱼儿轻笑。
水波微漾,莲叶浮沉。
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继续在温暖的池水中向最后一枚莲花行去。
最后是一朵墨莲。
他不说话,也不动作。
一个在水上静默地流泪,一个在水下无悲无喜地望着他。
“阿清,你原谅我了吗?”
“愚蠢不可原谅。”
“可你要我,我还以为……”
“泄|欲工具。”
他再度沉默。
风吹得更猛了,将墨莲身旁的水波吹得大开大合,那花朵已经要经不住狂风骤雨的吹打,大片大片的花瓣儿纷纷脱解、下坠。
“不疼么?”
她当然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
若是玉琼楼的软身子,怕不是早就大声求饶拜托她赶快停下,哪里会像他一样忍耐至此。
墨莲的花身渗出汩汩的血,勾勒出一股病态的美丽。
这是不正常的。
她不会像对待他这样去对别人。
她只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他。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于她而言她永远是不同的呢?
哪怕这份不同是用疼痛、屈辱与臣服换来。
可那些外人除了她与他之外的所有人又怎会明白这隐秘到无法向世人言说的快感?
“阿清会原谅我么?”
“不会。”
“那我可以一辈子做你的泄|欲工具吗?”
“要看你好不好用。”
“我比他们,都好用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顶着,渐渐地,她有些倦了,索性闭上了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