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出竹屋,便见树下那与雪蛟凑在一块说话的大光头。
真亮堂。
我吹了声哨子,引得俩人止住话声,齐齐回头来瞅我。
静言双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弥陀佛,躬身朝我行礼。
我略略颔首,也算是打了个迟来的招呼。
拜别过后,他进了竹屋,我领着雪蛟往山下去。
怕这没底儿的匣子藏不住事,一边走着,我还一边提醒他,叫他不要将此事说给九阙和钦北,尤其是钦北,无论他问是不问,半个字都不要透露。
雪蛟不理解我的意思,木着张脸问我为何。
为何,为何。
我使劲捏了把他的脸蛋子,咬牙道:“就该叫许怡安拿你写话本子,写个《十万个为何》,不比旁的来的都精彩。”
雪蛟还是不明白,“所以为何不能叫他们知晓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听话,你回去烧灶台吧。”
“不去。”
“那你说说你跟着本尊有何用。”
“属下虽说笨些,但打架可是一把好手。”
我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什么人本尊打不过,还得你出手?”
雪蛟拂开遮眼的树叶,一脸讳莫如深地说:“有些人主子不能亲自出手料理,会折了身份,落人口实,所以得属下们来。”
“哟,你还知道什么叫落人口实呢。可是泠鸢教你的?”
雪蛟喜滋滋地点头,纯良的脸挂上那点笑更显得傻气。
我又问:“那你说说,什么时候得你出手。”
说着话的时候,我们已走尽了山路,到了演武场。
不远处的前头有人声吵嚷,男男女女的交杂在一块,喧闹异常。
雪蛟往那处看了几眼,忽眼睛亮了,“那不就是了,九阙和公主他们都在。”
闻言,我朝那处看去,便见了一群着一身竹叶青色袍子的小弟子们将九阙和许怡安围了,像是在吵架。
许怡安的身形在一干人的映衬下显得娇小玲珑,却站在钦北身后,分毫不让地梗着脖子跟人对骂,像跟奶猫似的朝人龇牙,瞧着滑稽又可笑。
雪蛟还在我身侧喋喋不休地说着:“主子此等身份肯定不能跟那干小弟子一般见识,所以”
“不。”
我摆手打断他,轻笑了声,“这回本尊还就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才好。”
“啊?”
“啊什么啊,跟上。”
我走到近前,也不急着往那群人里钻,只咳了两声,便有懂眼色的给我让开了条道。
许怡安瞧见了我,先是一愣,随后便如倦鸟投林般撞进了我怀里。
她勾着我的腰,半张脸埋在我的胸口,在旁人瞧不见的地方朝我做了个口形,要我给她撑腰。
确定我看见了之后,她便装模作样地娇声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垂眸瞧着她,心里忍不住为她的做戏功夫惊叹,面上却做出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来,“本尊的未婚妻子遭了欺负,本尊若是不来,岂不枉为人夫。”
许怡安轻咳了声,搭在我胸口上的手悄悄为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全当没看见,捏着她的下巴转向那群弟子,“哪个欺负了你?”
许怡安顿时来了精神,大手一挥,点兵似的飞快指了几个人,看得我眼花缭乱。
“罢了,不必说了。”我攥住她的手,“既仗着人多势众,那便都杀了吧。”
我话音落下,雪蛟三人立刻便有了动作,人群跟着骚动了起来。
“啊,倒也用不着”许怡安压低了声音想为她们说情,被我摇头制止。
我微低下头,低笑道:“你不必